第16章（2 / 2）

于方晴又问江叙：“去看书了？怎么不在家里，又没人打扰到你。”

当初江叙没有一同前去旅游，便是用学习来搪塞。搬去公寓那天，他告诉黄嫂自己看书要早出晚归，不用管他，并且让她回家休息，也好抱抱新添的孙子。

兴许于方晴问过黄嫂，以为他这么晚回家，是去图书馆了。

图书馆建在郊区与市区的交线处，距离远，若是以前，在乔时裕的安排下，会有司机来回接送，后来于方晴拒绝了乔时裕的好意，经常是江禧闲了，兼当司机。

“图书馆氛围好。”江叙默了默，说：“最近在同学家里住，他家离图书馆近，我图个方便。”

“是洛洋吗？”于方晴在脑中搜索江叙所谓的同学，冒出这么一个名字。

远在国外的洛洋打了个喷嚏。

江叙保持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于方晴以为猜对了，一面高兴，一面担忧：“你也适当放松，还没高三呢，别逼自己，当心身体受不了。”

江叙低声应下，便不再说话。

只是糊弄于方晴夫妻二人尚且说得过去，江绸不好打发，看弟弟的反应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晚间单独找上江叙。

江叙和乔镜从小亲密，年纪相仿，有些话更容易说出口，他也更容易打探消息。还记得出发之前，江叙保证过定会让乔镜的事有个交待。

对于江绸，江叙从不打算隐瞒：“我和乔镜住一起。”

江绸不理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江叙直言：“不是妈想象的那样，我没在洛洋家，乔镜一个人没人管，我去管。”

这话含带着极强的领域划分，听得江绸别扭无比：“你管？你怎么管，乔镜不是青少年叛逆，管教几句，强扭几下就能给掰回来，他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们都清楚。”

“正因为清楚，我才管他。”江叙的话和他身姿一样挺拔：“他缺什么，我帮他找。”

找不回来，管他一辈子，若找回来，就陪他一辈子。

江绸咋舌，曾经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弟弟，瞬时变得强大了。

他觉得时间跑得真快啊，一眨眼江叙跳出了他呵护的手掌心，能够坚定地立在他面前，一双眼炯炯神亮，不可动摇。

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叙淡道：“哥，以前乔镜也把江家当家，也叫你哥哥的。”

江绸顿时明白他是何意，正襟危坐：“我懂，不止你一个人希望他好，但是妈那边恐怕……”

江家和乔家的人都心知肚明，那场车祸带走的不仅是顾姝，还有两家的感情。

江绸不明其中缘由，江叙更甚，只知道那之后，乔镜没有踏进过江家一步，江禧且不论，而于方晴，也再没关心过乔镜一句。

好像乔镜在她眼里，从没存在过一般。

所以第二天，当他贸然打破家庭里这种无形的矩网时，于方晴的反应尤其强烈，或者说只是哭，无声地哭，不停掉眼泪。

只因江叙说了一句：“我看到乔镜了。”

彼时江禧约好友出门喝茶，江绸坐在一旁无话，他们可以确认一点，于方晴有心结。

宁静的空气似乎淌着水流声，和江绸对视后，江叙欲言又止，递过纸巾。

于方晴擦掉眼泪，眼眶红红的，在孩子面前的失态让她勉强笑了笑，话里带着哽咽：“是吗，那孩子怎么样了。”

江叙斟酌，看着她说：“看起来不太好，一个人住，长高了，也瘦了很多。”

于方晴问了话，人却是怔怔的，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妈，让乔镜来家里吃饭吧，他很久没来了。”江绸试探问：“你和爸也好久没看见他了。”

听到这，于方晴如梦初醒，费力地摇摇头，眼角湿润，说着令人难过的话：“算了，我不想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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