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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燕怀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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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山东地方粮食不济,民多奔走东燕辽地。人说关外多匪盗,察觉出燕怀南意图向北方远走,齐濡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扔给燕怀南一柄木剑,说世境艰难,不算你背信弃义; 东燕可望,你不算背井离乡。世道纷乱,只是希望你能走出去,还能活着回来。

起初,燕怀南自是不敌早有准备想留住他的齐濡生。但是看着粮仓一点点空虚,齐鲁大地上礼数尽失,燕怀南生存的欲望不断发酵。

那天屋外下着很大的雨,二人在室内习剑,逼仄的屋子很适合燕怀南这种轻型身材,最终把剑架在了齐濡生的颈上。

活着,却才回来。

这间屋子,山东从来没有过装潢。山东缓缓地拔出背后的木剑,辽宁也挑了把称手的木剑慢慢举起。木剑,并没有反光,但二人的目光却泛着钢铁一般的寒意,投向对方的秋水深处。

二人开始并不着急猛攻,沉稳地试探着对方的实力。“是的,”山东想,“辽宁终归还是有支撑他出走的实力的。”山东突然撤力,将身子向旁一闪,趁辽宁人剑失衡之时先手发动了攻势,为了避免处于下风,辽宁在拼剑时回身后跳出数尺开外,这一来才算是要开始了。山东进攻凶猛,剑势压人; 辽宁身法灵活,出剑精要。看着如燕一般轻盈的辽宁,山东反倒有点不知如何下剑,心想,这可有点难对付了。

山东记得,辽宁从小就灵得很,圆滑,又很会表现。明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趾高气昂,占尽了开国后的风头。看看辽宁现在的模样,再想想以前,自己真想给他结结实实地捅上一剑,不,是几十剑。

“燕怀南——”山东几乎是举着剑扑了上去,回忆和现实的场景紧密相连。眼前的这个人无甚感情地道一句“齐濡生……”,也迈向前去接剑。

不过也许是晕船的劲儿还没缓过来,辽宁突然自己脚底一滑,随后试图挣扎着直立起来。山东见状立刻将剑放在了辽宁颈下,没给辽宁平衡起身来的机会。“让你秀。”触剑那一刻,辽宁先是觉得脖子后一凉,轻喘了一下,然后任由自身的重力,倒下躺在地上。

辽宁本可以很轻松地站起来,但是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缚住了,动弹不得。他的脚四处划动,居然踩不住地板。前额细密的白毛下渗出了些许汗珠。

“这么弱了?”山东一把将只有一米八的辽宁拎到床上。听着辽宁的喘息,山东提高音调问:“是谁说过自己会有山环水绕沃野千里白山黑水五点一线的?”他说罢还不忘拿剑轻拍两下辽宁的脸,“嗯?”。他从来没见过辽宁这么虚弱,或是说,疲倦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比辽宁更为百感交集。

“起不来吗你?”他问。

辽宁收起喘息,缓缓坐起来。山东坐到他旁边,看着颓废中略显尴尬的辽宁,慢慢道:

“握紧彼剑,刺破长夜。现在是——白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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