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夕(1 / 1)
时英和莎士比亚出生在同一天。许多年前,七生在时英的十一岁生日上,送给他一颗乳白色的玻璃球。
当时,七生拉着时英的手,把那颗玻璃球放在他手心里。这件事,合欢和楠初看着,诤阳和他的弟兄们也看着。
冬生生在南京大屠杀国家公祭日。为此,他打从知道这件事以后,就再没过过生日。
那一年,大概是2011年,七生排一个舞蹈,每周六到学校去一次,一次去半天。
那一天,4月23日。时英带着楠初一干人等,翻学校后墙进来,看七生跳舞。
英语老师,同时也是南沙莆文艺工作的负责人,问合欢:“那几个男生是谁呀?”
合欢倒是很机灵,从容地说:“不认识。”
“是不是学校里丢了东西就要找他们赔啊?”七生问老师。
现在想想,当初可真是天真。
老师拍着七生的肩膀,说:“你想什么呢?我就是问问,还能是怕他们偷东西?高材生的脑子里想的,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可是后来合欢说,她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大人往往小瞧了小孩子的心理成熟程度,这是一条定律。
这就像小时候的七生一直以为大人是看不懂动画片的一样。没有经历,就不能共鸣。
在一个12月遇见冬生。
鲜鱼市场,腥风四起,鳞片满地,三轮车来来往往。七生捏着钱包,戴着两层一次性口罩,去买她爹要吃的鲽鱼。
转过一个街角,建筑是一个个卖鱼的摊铺,七生忽然呆住了,她默默地矗在了那里,看着十几步远处的卖鱼人。
他是冬生。
他穿着黑色的防水服和橙色的雨靴,手上是和靴子同色的塑胶手套,头上戴着一顶七成新的草帽,要怎么滑稽,有怎么滑稽。
七生认得那两弯眉毛,有些浅,但轮廓分明。她更认得那双丹凤眼,认得那副孤冷如若修罗却又慈悲如若菩提的眼神。
她退出了那一趟街——卖鲽鱼的地方还有很多。
她知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不会想见她。
“生日快乐呀,哥哥。”
鲜鱼市场上,冬生看着这条短信,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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