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但是奇怪的是，数学老师今早并没有叫他起来罚站，相反的，询问了昨天下午没有来上课之后，还特意地关心云恩问他是不是病了，需不需要请假休息几天。

这是首次数学老师如此温柔和蔼，面孔慈祥的云恩都几乎快要不认得他了。

他很老实地说，“爸爸昨天下午带我去摘枇杷了，我不知道作业，于是就没有写。”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双清澈的眼睛把数学老师望着，数学老师见了，却是立刻反应过来，笑着连声道，“哎，原来是这个原因，没关系，你没时间做作业，那就今天做了交上来吧。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来问老师。你爸爸工作忙难得回来陪你几天，你昨天和他出去玩一玩，这老师也理解，今后如果要请假什么的，尽管提前来告诉老师一声，就可以了，放心。你爸爸专门嘱咐过我要对你多加照顾，老师知道你懂事听话，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

说罢，数学老师的手就抚上了云恩的头发，摸了几下之后，又拍拍云恩的肩，以示很关心的样子。

这时一个同学经过讲台正好看见数学老师对云恩这样，他向云恩投去惊奇的目光，不明白为什么这位数学老师突然变得如此关心学生了。

云恩也是略微疑惑地皱着眉，见了老师这样，他一时之间被数学老师的话和动作弄得完全怔住。

之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对数学老师点了点头，又谢谢了老师的关心，这才回到座位找出课本坐下听课了。

这两节课相安无事。

数学老师就跟捡到了金子一样上课的表情一直保持着笑容，就连点云恩起来回答问题，云恩说错了，他也柔声道，“没关系没关系，这道题应该这样解...”

瞬间班上的同学就开始交头接耳，都觉得今天的数学老师状态好奇怪。

云恩稀里糊涂地上完了两节数学课，不甚明白许振华今早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为什么数学老师突然就变得对自己态度柔和了。

他心里还想，爸爸不是说如果有老师罚自己站，那就回去告诉他吗？

但是现在没有老师罚自己站了啊，就连今天回答错了问题，数学老师也对自己和颜悦色的...

云恩满脑狐疑地想着这些事情想不明白，最后他也就不想了，找出作业本来，做昨天落下的作业。

下课休息的半个小时才过了一会儿，这时他们班门口就突然出现了骚动。

云恩在专心解题，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不寻常。

只是他在这边做作业的时候，李子奇就突然冲进了他班上来，跑到他课桌面前，大叫，“许云恩！”

云恩握着铅笔的手徒然被他吓得一抖，一条斜线拉出去，画花了作业本。

云恩抬起头来，蹙眉看着李子奇，道，“你怎么？”

李子奇却是兴奋地不得了，道，“云恩，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来了个电视剧组？他们现在正在招演员，要从我们学生之中挑人去演戏，如果被选上的话，那就能上电视了，哎呀，真是太牛了！”

李子奇今天一早来到学校，就听到班上的老师站在教室门口说这事。

他立刻凑了过去打听，一打听才知道是这事。

这让他十分兴奋，一想到能上电视简直就是天大荣耀一样。

早上第二节课下课之后，电视剧组那边就在学校一隅的角落里找了一件教室面试小演员，学校的广播站还没来得及通报这件事情，李子奇心情太激动，一激动就跑到云恩班上来找他了。

他迫不及待要跟云恩分享这个令人激动万分的消息。

只是，他这里是激动不已了，云恩听到他的话，却没什么反应。

云恩眨了眨眼睛，看着李子奇那副兴奋地不知所云的模样，平淡道，“哦，我知道了。”

说罢，又埋下头去做作业。

李子奇被他这样一副淡漠淡然的模样弄得十分着急，他夺过了云恩手里的笔，心急道，“你听我说，我们一起去面试演员，如果能面试上，我们都能当明星了！”

这才是李子奇真实的意图。

他早上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整整两节课都在神游天外，幻想着自己将来在电视上做大明星的模样。

中途课间休息的时候，他忍不住就跑到了云恩的班上来，要拉他一起去电视剧组试镜。

云恩却没什么兴趣，道，“嗯，你一个人去吧，我不感兴趣，我要写作业了。”

说着，也不跟李子奇抢他从自己手中夺过去的笔，又从铝制的文具盒里面重新找了一支笔，然后写起作业来。

李子奇心里恨得怪痒痒，他怀着满心的兴奋和激动跑来了和云恩说这么大一件事，怎么云恩却是态度冷冷的，对当明星无动于衷呢。

他又开始求云恩，“云恩，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被选上呢？”

云恩仍然表示拒绝，但是教室里的广播就响了，广播道，“各位同学，我校因被选为电视连续剧的拍摄场地，于今日起全体师生需配合电视剧组拍摄任务。学校从今天上午十时起开始面试小演员，请同学们积极参加，为自己争光，也为学校争光。”

学校广播站总有本事把任何一条消息都能说得大有要为祖国的明天而奋斗和献身的意味，用上“任务”，“配合”，“积极参与”这些词，格外给校广播站增加了几分新闻联播的味道。

班上的同学听到这条消息立刻就砸炸翻天了，班级如同沸腾的水一样，男生女生都叽叽喳喳议论着这事儿。

不过女生显得比男生更为兴奋一些，大概是因为女生喜欢看港台连戏剧的原因，故而剧中的女主角对她们影响颇深。

第二十九章 一面之缘

李子奇听了广播之后，见大家都显得兴奋激动，唯有云恩还是一副淡然无关的模样坐在座位上做作业。

李子奇心里气不打一出来，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一定要云恩也去试镜才行，于是抢过了云恩的作业本，飞速地就朝门口跑去。

云恩写着作业忽然本子被人拿走了，他抬头见是李子奇做的，他这样对自己，自然让他有些生气。

他眼睛沉了下来，不是以前那样天真透明的样子了，反而有一点黑沉，像是清清的河流下面藏在黑石。

云恩跳下了椅子就朝李子奇追去，李子奇边跑边回头见他追过来了，心中正有此意。

他想要往来学校选小演员的那个剧组教室跑去，想着把云恩引到那边去，云恩追过去，自然也就不好不参见面试了。

他打着这个算盘，觉得主意不错，但是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就撞到了走进教室来的老师。

全班都被这一幕还有两人相撞时候发出的一声闷响惊住了，教室瞬间从人声鼎沸的欢腾声中安静到了如同上课一般的地步。

李子奇撞到了云恩班上的数学老师身上，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人就是云恩最为害怕的老师，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想着道一个歉就好的事。

但是数学老师很是恼火有人撞到了自己肥肥圆圆的大肚皮，而且看那个小学生还一脸痞痞的，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他立刻就吹眉毛瞪眼地质问李子奇，声音如有气吞山河之势。

道，“你是哪个班的？好好的跑到我班上来做什么！”

李子奇觉得自己的而耳鼓膜都几乎要被那位数学老师震聋了。

他皱着眉忍受了对方的咆哮之后，才表情讪讪地道，“对不起啊，老师，我是高一个年级的，我来你们班上找人，不好意思撞到了你。”

数学老师正在气头上，大声问道，“你来找谁？谁允许你下课乱跑了，现在是下课时间，但是五年级的同学不能到四年级的教学区来，这点你都不懂，你班主任没教你吗？”

李子奇见云恩班上这位老师怒气冲冲的，他心想自己在班上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主，凭什么来了云恩班上就怕他了。

于是他就很欠抽地说了一句，道，“他还真没教过。”

数学老师听了这句话，被一刺激，几乎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

他放话，“你班主任是谁！告诉我，我就不信我今天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小崽子！”

说完就又抹袖子又用手指着李子奇，那样子就像是要打李子奇一顿一样。

李子奇却淡淡道，“是周全德。”

数学老师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那是学校副校长的名字了。

他没想到这个顽劣的学生居然是副校长班上的学生，于是听到李子奇报出了名来，他也不敢过于嚣张不屑，立刻犹豫着，“哦，是副校长的班...”

李子奇闲闲道，“是啊，老师你找我们班主任有什么事吗？”

数学老师一时找不到话说，因为他知道在副校长班上的学生，家庭背景不是当官的就是有钱有势的，故而他即使有些气愤眼前这个学生的莽撞，但是考虑他身后的家庭可能有的背景，他也就改变了态度。

只是装作严厉，色厉内荏道，“哦，也没什么事，你高一个年级的学生怎么还跑到四年级来找人，下次不要再到处乱跑，以免撞到人，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会轻饶第二次。”

李子奇见他不再凶自己，也不再质问自己，遂也知道是自己家地位起到了威慑作用，便道，“哦，明白了老师，我是来你们班上找我弟弟许云恩的，今天学校有电视剧组来拍戏，我找他过去看看，老师你不介意吧？”

云恩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和班上的同学们一起望着数学老师和李子奇的方向，见两人争执又剑拔弩张的模样，一时同学们都不敢走上前来。

这会儿却突然听到他们说起自己的名字，云恩手里还拽着没来及放下的铅笔，只见数学老师和班上其他同学的目光都转到了自己身上，他顿时觉得脸上臊得慌，几乎就想要这个时候否认和李子奇认识。

不过，那数学老师倒是听了李子奇说起云恩的名字来，目光不由得在云恩身上扫了几下，然后颇有几分深意地说，“哦，原来是许云恩。”

然后道，“没事，你和他去吧，现在离上课还有些时间，你们快去快回。”

李子奇没想到自己这样随口一说，居然这个挺讨厌的肥鬼老师却同意了自己的话。

他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目光看向云恩，云恩这时却极其不愿意地身体往后退。

数学老师又是叮嘱，“云恩啊，你哥哥来叫你，你就跟他去吧，这是学校组织的活动，积极参与，也对你自身有好处。”

他说了这样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云恩听后根本不好拒绝，他嚅嗫了几下嘴唇想要说自己和李子奇不是亲戚关系，但是见大家都好奇地看着自己这边，他又害羞地开不了口。

他沉默不语，这倒是让了李子奇得逞。

李子奇立刻就谢谢了数学老师，跑过来拉云恩。

云恩被他抓着甩不开手，于是被他带出了教室，两个人往面试的地方去了。

而那个数学老师站在教室里面，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李子奇到底所说了何事。

他不过是看在既然这事云恩有关，又见李子奇是副校长班上的学生，他不由得就越发觉得云恩这个学生不简单。

父亲有钱不说，家里的亲戚还如此有势力，这下一来，不管李子奇是说什么，他也都不再阻拦了。

云恩这边被李子奇拉着跑了一阵，到了学校教学楼的另外一边走廊，他才用力挣脱了李子奇的手，颇为气愤地说，“你抓痛我了，放开行不行！”

李子奇听他这样说，自然不敢用力，也就松开了手。

云恩瞪他一眼，又立刻从他手里面把自己的作业本抢了回来。

他这次的动作真的是用“抢”的，李子奇第一次见他如此凶狠，眼神犹如带有墨黑的尖冰，凛冽又直指人心。

他不由得被云恩这模样弄得有点表情尴尬不已， 讪讪叫了云恩一声名字，想要讨好他的意思。

云恩真格动气的时候就不愿意和人说话，故而李子奇这时叫他的名字，他也不打算理这个人。

他平时看起来软绵绵白嫩嫩的好欺负，其实有人动了他的底线，尤其还是那些无所谓的人的时候，他就会脾气硬起来了。

他心里对李子奇的做法极其不爽，一声不吭转过了身不管李子奇就要走，话都懒得和这种人说。

李子奇这时立马上前追过来拉他，两个人就此拉扯起来，发展到后面，已经要打起来的地步了。

不过他们两个却不是真的打起来，云恩比李子奇个头矮，平时又不爱运动，自然没什么力，李子奇握着他的手，只觉得他皮肤滑溜溜，细柔柔的。

他不敢大力打云恩，就像他打别人那样往死里弄。

云恩发狠地对他拳脚相加，他就只能躲了。

就在他们两个人发生冲突而没有老师出来阻止的时候，他们两人身后的台阶上出现了两个人。

云恩抬起头一看，那人也一看，认出彼此都是见过面的，章泽就“啊”了一声，站着没走动了。

李子奇见有人出现，不知是因为本来内心底气就不足，还是觉得自己抢了云恩东西让他生气本来就有些过分了，他也不敢在外人面前让人看到他和云恩打架，当下放开了云恩的手，眼神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两个大人。

严编和章泽回来，剧组的人正在教室里面面试学生。

他们临时加了一个角色进来，由此才说服了校长借地方拍戏，于是两个人去学校附近看了看，了解了大概情况之后，就商量着走回来，说着开拍的事情。

只是他们一回来就看到有小学生打架的场面，严编打算不管，就要直径离开，但是却不料章泽是认识的，他一见了孩子打架，就立住不走了。

严编不由得问，“你认识？”

章泽见他问自己，愣了一下，才回答，“哦，算是吧，有一面之缘，昨天在那家农户家见过面。”

严编听后点点头，道，“那你待他们进去试镜，我再去找找人，看看能不能借到房子。”

章泽“哦”了一声，心里面却不由得不知为何对云恩有些留意起来。

他昨天在齐家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到这个小孩子，但是今天在白日大太阳下见了，不知为何觉得这个孩子有点独特。

他有些期待地云恩他们，“你们是不是来试镜的？”

云恩想说不是，但是李子奇已经抢答了，肯定道，“是！”

云恩自己缓慢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

章泽笑了一下，觉得这孩子有趣，又道，“那你们先进去排队，一会叫道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出来按照指示做明白吗？”

然后又是安慰，“放轻松，这个很简单的，就跟平时说话一样。”

云恩对他说的话没什么兴趣，不过脑海里倒是回忆起来昨天章泽对许振华嬉皮笑脸的模样。

他慢了一拍说话，想表明自己并不想来试镜。但是章泽见他的眼神平静淡然，丝毫不像刚才和人打过架的样子，他不由在心里想，这个孩子管理情绪的功夫做得不错。

章泽有意地对云恩笑笑，云恩对他脸上的笑意没什么过多的感觉，这时就听得李子奇就问，“啊，你们放在屋里的那个是摄像机吗？”

章泽往教室里面看了一眼，见屋内的摄像师正在调试。

笑道，“有啊，找你们来试镜，就是为了看看你们镜头感好不好，没有摄像机，那还怎么拍戏？你们先进去吧，里面有很多你们同学了，你一会好好努力，所不定可以被我们选上。”

章泽这样说，其实是有意要刺激一下对于试镜这件事怀抱期待的小朋友。

不过他的话没有对云恩起什么作用，倒是把李子奇鼓舞到了。

李子奇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可以选上，等我选上了，我就让全家的人都看我上电视。”

他口气里面的自信不言而表，章泽见了，也不打击他，只是顺着他的话说，笑，“有信心是好事，一会儿别紧张，照着我们的剧本来念台词就好了。”

末了还象征性地随口夸了李子奇几句，“看你这么有信心，一看就是当明星的料。”

李子奇当场就被这话振奋了，走进教室里面等待，等待的整个过程都在摩拳擦掌，一边生怕错过什么了，一边又按捺不住自己的表演欲。一直坐立不安。

云恩本来不愿意进去的，但是到了这时候他也没有掉头离开，他的目光随着李子奇的话看到了教室里去，之间里面的一个摄像师见章泽又带了两个小学生进来，便朝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章泽朝对方点了点头，也没说话，指示了云恩和李子奇一句，“别大声说话，”然后就蹑着脚走进了教室。

云恩慢慢地走进教室里，看见一台巨大的摄影机立在里面，黑胶带的手动摄像机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屋内还有另外两个人坐着正在面试演员，章泽进去之后，也坐到了他们身边去，交流几句，开始面试演员。

云恩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那架默默转动工作的摄像机，不知为何脸上又出现了当初他观察小动物一般的表情，不过这次不一样，他的眼睛没有像之前一样专注投入，而是他圆润的眼眸里闪烁一些不一样的光。

他自己不知道，但是他抬头望着那个摄影师操控着摄像机的模样，章泽在他脸上分明看到了渴望。

他暗自笑了笑，心里觉得云恩这个样子，和他心中想要找的演员形象还挺符合。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孩子上镜的感觉如何。

他们是来拍电影不是闹着玩，就算是章泽觉得云恩看着有几分明星脸，但是若是他仅仅只是“看着有，”实际上并不上镜，那么他们也是不会选他的。

章泽由此有些叹息，想到了自己的以前。

他也是云恩这么大的时候影视童星出生。

那个时候，他演得戏一炮而红，由此改善了家境，这才让他动了要走影视明星这条道路。

不过看看云恩，他又会因为什么而被影视行业吸引呢？也会因为是钱的原因吗？

章泽不肯定。

宁玫一个个地面试过了小演员，有时和章泽还有身旁的副导柳牧桃交流几句彼此之间的意见。有觉得表现可以的孩子，就先把名字留下来，不行的就让对方回去了。

他们小声地说着话交流，一副神秘兮兮的神情看在一群孩子眼里，简直就如同是等待从老师手里领过考试试卷一样紧张。

不少孩子都期盼不已，但是又有不少孩子因为紧张和过度兴奋，情绪控制不住，上台去对着摄像机念台词就念得磕磕巴巴。

李子奇排在最后几个的位置，他见了同伴们一个个被叫走，那种紧张和失望的情绪，也逐渐影响到了他身上。

他伸直了脖子四处张望，不知道是等待着什么，不过大概也可以想到，他是在期盼着自己被应征上。想知道前面几个面试的人有没有被选上而已。

但事实就往往如此，你越是看重的东西不会来，你越是不关注，反而会自然而然跑到你手心里来了。

李子奇被叫道名字的时候，他立刻声音洪亮地就应了跑过去，大声自我介绍了一番。

几个评委看起来都对他的大嗓门挺满意的。

副导柳牧桃还说，“声音洪亮有底气，不错，小伙子好好表现，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来给我们看看。”

李子奇受到了鼓舞，相反没有那么激动和振奋了，他紧张地吞了口唾沫，结果台本，要对着摄像机读台词。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要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无奈都做不到。

那台巨大的机器立在他面前，他从旁看的时候还挺新鲜的，但是当他被那台机器看着的时候，他才发现，是如此令人紧张和不安。

云恩站在摄像机师傅的身后，他十分平静平和，根本就没有关注试镜这件事。

他用十分专注的目光打量着摄像师操作机器，忽略了房里小伙伴们紧张的氛围，完全被吸引而走神进入自己的空想世界里去。

在他脑海中的世界里，他觉得那一刻世界好静，教室里面都是沙沙沙黑胶带转动的声音，金色的阳光照射进教室里来，轻盈的浮尘在空气里面飘。他可以看到一束束光若有轮廓和形状一般穿透了教室里的幕帘和窗隙，一切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进入了一个金色温暖的梦境。

那一刻的世界几乎就只剩下他，还有那一台沙沙作响的摄影机，摄像机不徐不缓地转动着，云恩走近他，被他发出的胶带转动声吸引。

他想要去走近看看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大块头的机器在他眼中不仅仅是一个机器而已。

别人都会觉得他许云恩有这样的想法是个疯子，但是云恩看着它却觉得，摄像机是有自己意志而独立运行的，它在他眼中就像一个人一样，有思想，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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