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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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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的时候我身体拖得很严重,当时觉得只要能花大部分时间读书获得真知,应该就不算虚度光阴。”陈逾疲惫的将脸陷入更深,深吸气汲取黎深身上的味道:“可是我小觑自己了,原来我还渺小着,仍然渴望被爱,我希望能时时看见你,如果你能一直开心,为此我愿意使尽浑身解数。”

“所以你别折磨自己,远没到该绝望的时候。”陈逾轻轻的叹息,黎深反手抚上了他的发,指尖淌过如墨的发丝,他凝望着黎深:“即使最绝望的时候,也别跟自己过不去。”

“陈逾,谢谢你。” 黎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再望着身后更为挺拔的陈逾,当初不过是点水之交的同学罢了,或许只在聚会时互相瞥上一眼寒暄几句的两个人,如今却共卧一张床,在一片镜子前坦露心声,看着真是荒诞。

先不说自己中学时从未对陈逾动过这样那样的感情,吊到如今,他也再没有足够的毅力和勇气去爱任何一个人了。

可悲他无法给予陈逾对等的爱与回应,如果一定要寻个究竟,大概在床上缠绵时他还能卑贱勉强让对方产生这种被爱着的错觉。

可笑就连这些都不再出于本能,而只是流连于不同的床畔学习来的。

黎深从不会在床侧生出多余的感情,这使得他免受很多的痛苦,而绝大多数情况下,他的床伴也只是玩玩他罢了,更不会无趣的想着和娼婊交换身心。

不过一场权色交易,致使双双获益而已。

“但是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会整夜在你的床上?”推开埋在他身上的陈逾,黎深转身朝他莞尔一笑:“我们是在行交易,陈逾。”

“既然本质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你无需生出旁杂的感情。”黎深静静的端详着陈逾,对方的变化显然翻天覆地使人惊叹,即便与他相眠一晚也无法察觉出什么不妥,就连他眉稍处标志般的黑痣也只是让黎深起疑而不曾笃定那就是他。

就像转身带起一片迷蒙烟波,他年少白衣凌云的出尘大侠,衣袂纷然化作别家新召的郎婿,风雅仍御,只徒增了几分烟火人间色。

偏独独都被他黎深在戏中糟蹋过。

前者他是腹黑魔教左护法,虚情假意哄得少侠救下自己的表妹,后卸磨杀驴刺下少侠一剑废了他通身玲珑骨。

后来他又是新妇的白痴弟弟,听信旁人的撺掇贱卖祖上田产,只为娶上一房富贵人家打发下来的俏姨娘,未及年头,他便吃下官司可怜兮兮的攀附上姐夫家,自夏往秋,他既不劳作亦不想法子生财,整日只顾着花钱作乐,冬风一吹,患上时疾的姐姐呜呼去矣,他哀痛之余软言宽慰姐夫几句便连夜卷着银两奔逃,徒留姐夫苦楚一人料理姐姐身后事。

尔后,便再未互闻音讯。

在剧本里未提及的部分,他的这个倒霉姐夫,最后是被霸占成了丁员外的娈宠,日子并不好过。

此刻黎深望着陈逾,本该是严肃的关口,他却胡思乱想着不相干的事,面前的陈逾早已不复从前,他的眼眸变得深邃,眉目惑人,轻抿着的嘴唇饱满,面庞细腻如白玉,整个人看起来干爽又明澈。

这样的陈逾,围绕在身旁的人不会少,他又何必执着于自己。

如果说中学的他被病身耽误,那么如今也早可以恣意妄为快乐齐天,何况当初他的成绩那样拔尖,稍有心仪的对象,想要追到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他怎么会原意吊死在自己这颗歪脖子树上。

“你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陈逾疲惫的看着黎深唇角漾起浅笑,眼中也着了些许笑,他俯身抱住黎深,轻轻地叹息:“你如果坚持,我马上就帮你安排好。”

“有想做的事,便只管去做。”陈逾趁机轻轻啄了一口他的唇,似乎想要挽留黎深嘴角的笑意般又在他唇边舔过:“你等会有什么打算?”

黎深摇摇头,松懈的说道:“大概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看什么时候再醒来吧。”

“昨晚累着你了吗?”陈逾满脸歉意的揽住黎深靠在洗漱台上,意犹未尽又吻了吻他的发:“吃过午饭再睡吧,到时候我送你回去,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我现在不太想吃东西。”黎深将手搭在陈逾肩膀上,小心翼翼的推开他使彼此拉出空隙,他微红着脸闪避陈逾的亲昵,眼下他整个人被放置在洗漱台上,双腿正夹着陈逾的腰无处安放,尴尬之外还流淌着不知名的情绪:“你先让我洗漱下啊。”

闻言,陈逾明显楞住,他眨巴眼,后退着放开黎深:“不如再顺便一起洗个澡吧,既然你没拿定主意,那我就擅自决定了,长芳路的婆子土菜馆新招了个厨子,芋头汤烹得不错,红薯板栗饭也很香,你应该会喜欢。”

看出黎深马上就要开口拒绝,陈逾拿过洗漱杯塞在黎深手里抢先说道:“在你洗澡的空档我会替你去准备衣服,尺码什么的都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你也放宽心,只是简单吃个饭而已,你若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想我们老同学见面,找个地方寒暄叙旧。”

说话间,陈逾强硬地将黎深塞进浴室里,在玻璃门外见黎深妥协似的准备找东西洗澡,陈逾便轻快地在昨夜没使用的浴缸上取出浴袍,敲开门将东西递进去。

黎深见他动作行云流水,便也敛下尴尬,坦然接受陈逾递过的浴袍,只是在双手相触时迅速的转过身体,不再看玻璃外的人。

匆忙的打开花洒,黎深似乎不曾注意到陈逾的离去。

陈逾他,恐怕没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或者说,他其实只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但他现在确实需要清洗一下疲惫的身心,或许热水真的能帮他涤荡出烦扰,从而褪去这股莫名难安的情绪。

一个本该湮灭在记忆尘埃中遥望不可及的陈逾,腾空出现在他的眼前,怀揣着一颗赤忱之心,用至情至性的模样说着最撼人的话,又怎教他心如磐石?

黎深烦恼的揉搓脑袋顶的泡沫,花洒出水身极大,氤氲的室内,清新的沐浴露味,仿佛置身其中真的能免除世俗的一切忧愁。

窗外的阴雨歇脚,轻阳破云扉,巨大的广告牌下,留一片洼迹,偶尔有路人不慎踏过,惊得年轻女孩们嗤笑,凉风过,撩动起谁的裙摆,满地的落叶里,又是谁满怀期许提带着心上人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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