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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9.5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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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明德回身让人把他的手套拿来,戴上手套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那把壶从锦盒中取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秦嫣也不着急,拿起茶默默在旁喝了几口。

如果她预料的不错,一个小时后东海岸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部会被裴家请去,这便会是一场围剿南家的战争。

爸爸不在家,东海岸说话最有份量的便是上山区三户人家,她不能让所有人一面倒欺压南家,只要这三户人家中有一户肯站在南家这边,今天就是整个东岸商会的人全到齐了都动不了南家。

所以在芬姨告诉她前院发生的事后,她当下便决定必须要在裴家动手前,抢占先机弄到手一张保命牌,不管南禹衡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都要为他先打通一条后路出来。

旋即她便看到了秦智,几乎同时想到了 “孟壶”,她依稀记得很久以前,有次端木翊在秦智房间打游戏,吐槽他老子花了700万拍了一把壶,脑壳子坏掉了。

而“孟壶”是壶艺泰斗、一代宗师耗时六十年抟壶之技,是所有爱壶人穷极一生追求的梦想,又因为这世上存世的“孟壶”一共只有十八把,拥有“孟壶”更成了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

“孟壶”中以“汗青壶”为壶首,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就有“寸壶赛过斗米贵”的美誉。

她没有绝对的把握能用这把壶砸出一条后路,但她必须试一试!

而在端木明德狂喜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一丝希望,只见端木明德仔细端详过后,又轻轻将“孟壶”放进锦盒内,脱掉手套感叹道:“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亲眼看见汗青壶,我曾经为了找一把孟壶被骗了上千万买到一把假的,虽然也是出自大师之手,但并不是真正的孟壶,我打听过汗青壶的下落,听说早年间落到一个商人的手里,你是怎么得到的?”

秦嫣如实回道:“那个商人就是南禹衡的父亲。”

端木明德恍然:“原来这个壶在他父亲手里。”

秦嫣缓缓将茶杯放下淡笑道:“不,准确来说这个壶现在在南禹衡手里。”

她侧头看向端木明德,目光坚定不移。

端木明德精明的眼睛微微上挑,扫了眼锦盒内的孟壶,又看了看秦嫣,忽而往沙发椅背上一靠,手掌拍了拍沙发把手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你这个礼太贵重了,我恐怕收不起啊。”

秦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道:“是吗?听说对面的钟先生对茶道也颇有研究,要是端木叔叔不喜欢这份大礼…”

她故意拉长语调看着他,端木明德一拍沙发扶手严厉地说道:“我和你爸还是老交情呢,丫头啊,你就这样套路我,让我替你办事?裴家上你家大闹的事,当真我没接到风声?”

端木明德沉着脸,颇具威严地瞪着秦嫣,秦嫣背脊挺直,目光沉着冷静地回视着端木明德,没有丝毫躲闪:“端木叔叔认为我是来套路您的吗?我要真想套路您,现在就不会带着这份厚礼舔着脸来找您,而是直接跑到端木哥面前哭去,您觉得我要真跑到端木哥面前装可怜,端木哥会坐视不理吗?您知道,他不会,他不仅不会,还会跑回来跟您闹!

但是我没有!我知道端木哥从小待我不薄,但我秦嫣无论遭遇任何境地都没有利用他的感情为自己铺路!”

她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让端木明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而她坦荡的眼神更是让端木明德一时接不上话。

秦嫣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收敛起那强势的锋芒,声音再次变得平缓且真诚:“我来是请求端木叔叔能看在我爸的面子上,看在我的诚意上,如果待会他们真要把我们南家逼上绝路,您能站出来为我们说句话。”

端木明德沉着脸看着她:“知道我生意为什么能做这么大吗?那是因为我不会盲目的为人情买单。”

秦嫣默默收回视线垂下眼帘,她清楚端木明德是东海岸最成功的商人,这其中和他圆滑的性格和对利益敏锐的洞察力有关,东海岸几次风云变幻,端木家都能避开风口浪尖,无论旁边的裴家和钟家怎么斗,他都能独善其身。

眼下的情况,只有让端木明德看见诱饵,他才有可能走上这个风口浪尖。

她思忖了半分钟后,猛然抬头看着端木明德,端木明德点燃了一根雪茄也在默默观察着这个让他有些惊讶的小姑娘,直到此时,她依然没有显出半丝慌张,反而神情笃定地抬起头,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我丈夫从小无父无母,被南家人一路‘惦记’到大,东海岸各股势力对他虎视眈眈,您看他出过事吗?”

端木明德缓缓皱起眉目光锁住那张坚定的脸,看见她眼神里迸发出一种强大的自信嘴角微微翘起:“我能告诉端木叔叔的是,今天这场战争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风险往往和利益并存,这世上的汗青壶仅有这一把,敢不敢拿就得看叔叔您的胆量了。”

她说完便起身礼貌地对端木明德说:“壶我给您先留下了,家里事情多,我就先回去了。”

语毕她转身大步往外走,端木明德看着这个丫头胸有成竹的气场,眉头越皱越深,心里狐疑地若有所思。

而秦嫣刚走到院中便碰见才从外面回来的端木翊,端木翊自从进了公司后头发理得正经多了,倒平添一份成熟男人的气息,只是在见到秦嫣后不自觉咧开嘴:“你哥说你在我家,你找我爸干嘛的啊?”

秦嫣温软地笑了笑:“不是叔叔前段时间生病吗,今天有时间就来看看他。”

端木翊摆摆手:“哎呀,他那个小毛病,你还特地跑一趟。”

秦嫣赶着回去便匆匆说道:“我哥还在外面吧?那我先走了。”

“喊你哥一起进来吃个饭再走呗。”

秦嫣已经大步往外走去回头对他笑道:“不了,下次我请你。”

端木翊站在原地,看着驼色大衣包裹着那清丽的身姿,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刚进门就看见老爸在对着一个锦盒发呆,不禁走过去问道:“看什么呢?”

端木明德回过神抬起头问道:“秦嫣来找我的,刚碰见了吧?”

端木翊点点头:“在院子里碰见了。”

端木明德颇有深意地问他:“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端木翊一屁股坐下来大大咧咧地回:“说你生病来看你,我说秦嫣也太客气了。”

端木明德默默抽了口雪茄,一双窄小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想到她那句掷地有声地“端木叔叔当真认为我是来套路您的吗?我要真想套路您,现在就不会带着这份厚礼舔着脸来找您,而是直接跑到端木哥面前哭去。”

倒忽然让端木明德感觉这个小姑娘不仅胆识过人,心思细腻,更遗传了他老子的做事风格,光明磊落。

看着她维护南家的那个劲头,不免可惜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没进了自家门。

便有些恼火地侧头对着端木翊骂道:“没用的东西!”

端木翊抬起头,被骂得一脸懵逼,思忖着这老头子特么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103、Chapter 103 ...

秦嫣从端木家出来的时候, 端木翊家门口倒很清闲, 只有秦智一个人靠在车门上抽着烟,她还有些奇怪地走过去问道:“裴家没来人啊?”

秦智将烟踩灭淡漠地说:“来了, 怕像他主人一样被揍得一个月出不了门, 又走了。”

秦嫣忽而想到秦智十几岁时,冲冠一怒为红颜, 命都不要了跑到裴家把裴鑫国往死里揍的场景,如今一晃都七年了, 他也能平淡无奇地把那件事拿出来说了, 秦嫣上车后扫了一眼一直挂在他左手腕上那串泛绿的珠子, 都说左手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他终究一直将她放在心上是忘不了她。

人的缘分有时候真的很奇妙,世界小得仿若转一圈就能碰见熟人,可有时候大得走遍大江南北也找不到那个寻寻觅觅的人, 秦嫣甚至想着, 如果哥真的一辈子也碰不到她, 会不会以后再也不找女人了?想到此, 她心里到底有些难过, 这也正是他和老爸解不开的结吧。

秦文毅这几年一直想多花时间待在林岩的身边,可秦嫣知道,他总是无法开口让秦智回来,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开的,积郁在心底太久,经年累月的折磨太苦。

正在秦嫣晃神的时候, 秦智已经将车子往山下开去,出声问道:“你指望端木明德来保南家?还不如问他借钱更靠谱点。”

秦嫣当然清楚整个东海岸要真闹起来,光靠端木翊家当然是没用的。

她靠在椅背上,一双漆黑浑圆的大眼里闪动着盈盈的光泽:“南禹衡既然能把我事先隔离,说明这场战争是在他的预料中,我刚才问芬姨他有什么反应,芬姨却说南禹衡根本没有试图周旋,反而任由事态继续发展。

裴家闹成这样,南禹衡却一句话也不说,反而敞开门任由他们闹,这不像是他的作风,太奇怪了。

我觉得…他似乎是在拖延时间,我多缠住端木明德一个小时,就能为他多争取点时间,至于待会端木明德会不会为南家出面,这个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秦智倒是斜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能猜到他的用意?家都被人冲了还挺自信的。”

秦嫣却淡淡地回了句:“我相信我男人有问题吗?”

一句话让秦智闭了嘴,不想跟她继续讨论她对南禹衡的迷恋程度,也不知道姓南的从小给她喂了什么迷.魂.药,估计就是他四肢瘫痪,他妹也会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厉害的男人,就这么着吧,反正人都给他家了,他还能吐槽什么!只能赶紧载他妹再次回到南家后门。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南家后门,此时后门大敞,也被各种车辆堵满了。

秦智看秦嫣准备往里走,皱了下眉说:“我跟你一起进去。”

现在南家几乎被整个东海岸的人占领了,裴家煽动起来,万一有恶意,他的妹妹虽然不见得能吃什么亏,他还有个体弱多病的妹夫。

然而两人刚走进南家,便发现很多大家族都带了人来,前院站不下了,此时一窝蜂全涌进后院,从后院往房子后门走的路上,秦嫣看见南家整齐的草坪被人随意践踏,车轮碾过,停得横七竖八,修剪整齐的花圃上也挂着这些打手的外套,压得树桠变了形,烟头随意扔在池塘里,连那群红鲤鱼都不再靠近池塘边躲得远远的。

秦嫣才从学校回来,只穿了件简单的驼色大衣,一条黑色紧身休闲裤,从后门进来的时候,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都调笑着盯她看,觉得这个妹子长得真正点,全然不知道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秦嫣也只是默默看着自己的家被糟蹋成这样,一言不发地收回视线进了家,然而家里的情况更加糟糕,能在里屋站着或坐着的基本上都是东海岸各大家族的男人,但因为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有的人还把茶打翻了,地上湿漉漉的,脚再一踩难免脏兮兮的,让原本整洁干净的南家瞬间变得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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