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乡（2 / 2）

鹿呦不置可否，却漫不经心道：“我原以为局长你这时候应该带着那些和你胃口的美人们喝酒耍乐，没想到我派出去调查的那些下属，动作比不上许久未曾亲自动手的你。”

“真不知道你是夸是贬。”郑溟颇为无奈，“自上回地狱恶鬼倾巢破井而出，地府平安无事数百年。这回又有了恶鬼作乱的预兆，又因许瀚的一己私心造成小队覆灭，这两件事情凑到一块儿，我哪里还有闲心再去作乐？”

鹿呦隔着晦暗不明的烛光，幽幽的望着郑溟的双眼。末了，她弯起唇角道：“是啊，和清明台比起来，你可真算得上是敬业了。”

两个死了千年以上的亡魂站在铁栏外旁若无鬼的聊着天，而嫌疑犯正坐在铁栏内，抱着头缩起身体。秘书拧着一双细眉，站在这儿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低着头，和其他同事一起听着两位上司你一句我一句，氛围诡异而和睦。

“说起清明台，叶南栀这个人当真有意思。”郑溟笑道，“你猜他之前来灵能监察局，拉下面子拜托我做了件什么事？”

鹿呦唇形微动，郑溟读懂了她的话，点头道：“这样故弄玄虚的问题当然难不倒你。说实话，当初我可真担心你跳槽去清明台，毕竟你和他认识的时间可比认识我长。”

“他那样的人，我同他做朋友就已经够呛。若是天天见面日日对话，迟早两看相厌。”鹿呦道，“他从不领情，耐性又差，最过分的是活着的时候成天想着死，仗着自己是个天才，从不去理会凡人的情感。”

“可你似乎和他相处的不算差？”

“那是看在他家小朋友的份上。”鹿呦摆摆手，“叶南栀不讨喜，可是他家小朋友实在是有趣。”

“这是经验之谈？”

“当然。你不是也不喜欢叶南栀吗？正常人都不会喜欢他，即使他这么多年下来，学会如何装模作样，可是小朋友的鼻子可灵得很，骨子里是什么味道从来瞒不过他的鼻子。”鹿呦点了点自己的鼻头，眼神撞入郑溟深邃的眸子里，“你还没见过他吧？他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也会和不讨人喜欢的讨厌鬼一起去酒吧吗？”

“······你说什么？”

“这可是我昨天无意中听见的，清明台新招的那个小伙子走在路上和柳树妖说，他们今晚要去酒吧，除了那只不好惹的灵兽，其他人似乎都要去。”

郑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而鹿呦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说道：“这可真有意思，八成是要庆祝他们不仅招来了新人，还将恶鬼送回地狱——可为什么是酒吧？”

“你该拿起镜子看看自己的表情了。”郑溟贴心的提醒道，“不管怎么说，好孩子也是个合法的成年人，你不需要担心孩子被社会人拐骗祸害的。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那么十有八九也是孩子自愿。”

“我该希望那个社会人是叶南栀吗？”

“不管你希不希望，结果都只会是他。”

鹿呦沉默了几秒，继而一把将额前散落的发丝撩起，长舒一口气：“你说得对，我也确实是这样希望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做点什么。”

“舍得还给小朋友一个自由了？”

“他的自由可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可不是他的妈妈或长辈。”鹿呦最后瞥了一眼铁栏，郑溟却有些读不懂她的目光，“我只是想做一个引路的红娘。虽然今非昔比，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最看不惯的还是那些永远不会把心里话说出口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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