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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人也都陆续带着孩子走了,只是临去前难免好奇地多看沈书岩与沈童几眼。
沈书岩压低声音问沈童:“姐,这儿是萧大哥的家?”
沈童轻轻点头。
沈书岩便道:“那我也一道进去,萧大哥的家我还没来过呢!”
车门后钻出个小脑袋:“萧大哥的家我也没来过!是哪个萧大哥啊?”
沈童笑着朝他招招手:“书琏一起吧。”
窦氏送走街坊,回身招呼沈童姐弟进屋去坐。
进屋后沈童便摘下了帷帽,朝萧和胜与窦氏拜年:“萧大伯、萧大娘,新年吉祥,一点薄礼不成敬意。”丫鬟们随之送上礼盒。
沈书岩与书琏跟着一起拜年,书琏童声稚气地说着吉祥话,在这新年里显得格外讨喜。
窦氏颇为意外,本以为侯府小姐多半架子大,也就是过来说个事情就走了,没想到她进来不光带着礼,还向他们拜年,连小侯爷与另外一位小少爷也极为有礼,倒弄得她手足无措了。
她笑着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啊!”说着拿出红纸封来给沈童姐弟,每人给一对儿。一边心中暗自庆幸,还好阿旷升了官职,俸禄也多起来了,所以今年过年她多准备了些利市钱,不然真是要失礼了。
吕氏端茶过来,瞧见沈童面容,不自禁呆了呆,原以为公爹说她美若天仙是因为得她救助,难免会夸大一些赞美,没想到还真是个极美的姑娘。年轻女子瞧见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多少会存着点比较之心,但看见沈童时吕氏压根没想过与她比较,倒是由衷地赞叹居多。
萧旷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从堂后出来,正见沈童在问小妹:“蛋卷好吃吗?”
“很很很很很好吃!”萧小妹用力点头,特意多加了好几个“很”字来强调蛋卷的美味,望向礼盒的眼睛也带着期盼之色。
沈童看她的眼神,便知她盼着什么,笑着道:“这里面也有蛋卷哦。”
小妹的大眼睛一亮,欢喜地笑了起来,但转瞬想起什么来,遗憾地道:“我以为今日就只有姐姐来,只买了一个‘猴子拉稀’,不知道你们会来这么多人,要分不过来啦。”
沈童忍不住想笑,这稀奇古怪的名字真是听一次就想笑一次。
沈书琏奇怪地问:“‘猴子拉稀’是什么?”
萧小妹得意一笑:“你也没吃过?”
沈书琏越发惊奇:“这玩意儿还能吃?”
沈书岩到底是经常在外玩耍的,见识要比书琏广得多,闻言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你们等等!”萧小妹说着跑回自己屋里。
窦氏责备道:“小妹,沈小姐来是谈正事的,你别拿那些怪里怪气的玩意儿耽搁人家时间。”
沈童直起身道:“不差这点时候,其实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到底好不好吃。”
说话间她瞧见了萧旷,他立在门边望着她,眼睛里带笑,但和以前她见到的那种坦荡而温暖的笑容不同,带了一点点促狭的意味。
沈童疑惑地扬起眉头,难道这东西其实不好吃?
不一会儿萧小妹就出来了,手中拿着个物事,献宝一样举到她面前。
沈童细看,长长的竹签顶端坐着一只金黄色的猕猴,鼻端闻到一股饴糖的甜香。
沈书琏叫道:“这是糖猴子,吹出来的,我见过!”
萧小妹等他们都看清楚了,在桌上放一个茶盅大小的小盆,把猴子举在小碗上方,用另一根竹签尖头部分往猴子屁股上一捅,随着竹签的拔出,有粘稠的糖稀从猴屁股上的洞眼里流出来,淌满小盆。
沈书琏养在侯府里面,自懂事起就是老夫人带着,哪里见过这么粗俗又有趣的玩意儿,乐得他咯咯直笑。
沈童忍笑实在忍得辛苦,才知萧旷刚刚那个笑容为何带着点促狭之意。转眸瞥了他一眼,他眼眸里笑意比方才更深。果然是存着坏心的!
萧小妹等猴子肚里的糖稀流完,转头得意地对沈书琏道:“怎么样?好玩吧?”
“好玩。”沈书琏连连点头,眼巴巴地看着那只糖猴子。
萧小妹看看沈童再看看沈书岩,最后看看沈书琏,将猴子给他了:“你比我还小,这给你吧。”
桌上还剩个装糖稀的小盆,这小盆是用江米做的,可以连糖稀一起吃。
小妹看向沈书岩,沈书岩急忙摆手:“我不爱吃糖,我看看就好。书琏爱吃糖,都给他好了。”
沈书琏也不傻,推辞道:“我已经有猴子了,这盆给二哥吧。”
“不用不用……”
沈童实在看不下去这幼稚两兄弟了,朝萧旷望过去,露出几分询问神色。
萧旷会意道:“小妹,你们去后院玩吧。”
萧小妹应了声,带着沈家兄弟俩去后院。窦氏与吕氏要搀着萧和胜进屋歇息,沈童却道:“还请萧老伯留下,这事儿要请您拿主意的。”
萧和胜不由惊讶:“要我拿主意?”
萧旷也诧异,就见琴瑟拿出几支笔来,整齐地排在桌上。这几种笔他都用过,笔杆从竹到木,还有包了薄薄一层鹿皮的,笔头的软毛也各有差异。
沈童问他:“萧指挥可觉得这种笔好用?”
萧旷点头道:“确实好用,尤其是有急事的时候,提笔就能写,省去了取水、磨墨的功夫。”
沈童笑吟吟道:“我想大量制作这笔,这几种你大多都用过,觉得哪种最好?”
萧旷:“……”
他忽然有点笑不出来。难怪她几乎每次写信来都会换一种新笔给他,原来是为了让他试用每一种笔的优劣?
【赎身】
萧旷回想过往使用的感受, 边想边道:“竹管的笔较轻, 与普通的笔最相近, 但与钢管连接的地方容易开裂。木杆的话,手感会更好些。”
“至于写起来么……”他从一堆笔里选出两支:“这两支笔毫软硬适中, 写起来最流畅。”
萧和胜接过其中一支笔端详,萧旷演示给他看如何拔开笔帽,在纸上书写。萧和胜试写几笔后问道:“笔管里面装了墨吧?”
“是的。”沈童点点头。
萧和胜更仔细地端详笔尖与笔杆。
沈童拿起另一支笔:“这支没有灌墨,萧伯伯尽管拆开来看好了。”
萧和胜让窦氏回屋取来他的工具,用一个空茶盘在下面接着,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一支笔,发现里面并不是如他最初所想那样,完全空心以用来灌墨, 连接笔头的其实是根麦秆,麦秆中空,填着白色的芯子, 像是棉絮。
接着萧和胜又拆了支用过的笔, 麦秆内的棉絮吸饱了墨汁, 顺着笔尖的毫毛就能不断渗出。
“萧伯伯,如今这笔写完后, 只要拆开来, 将笔芯重新吸饱墨汁就能继续书写。”
沈童道明来意:“我想把笔做得旁人轻易拆不开,硬要拆开就会坏, 只能找专人替换。萧伯伯手艺巧夺天工,想来会有好法子的吧?”
后院里忽然响起鞭炮声, 应是书岩与小妹他们玩起炮仗来了。窦氏不太放心地去往后院看他们。
萧和胜陷入了思索中,对后院的动静充耳不闻。
沈童便安静地等在一边。
萧旷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她的五官生得很精致,添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无一不是恰恰好。白皙细腻犹如上等瓷器的肌肤,衬得那对红唇格外润泽娇艳,就像春天初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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