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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旷在屋里闭目养神,闲了大半天,直到吃完午饭,他们都没出过兵马司的大门。靳飞憋不住问他:“老大,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
萧旷没搭理他,起身道:“让你那队人准备准备,走了。”
虽然萧旷没明说,靳飞却感觉到今日这趟巡逻不会太简单,不用他吩咐,带上的都是健壮灵活的好马,又让手下将兵器全都检查一遍,全副武装地在门口待命。
萧旷出来一看这阵容,颇为满意,骑上那匹银鬃黄骠马,当先出了兵马司。
一行人马沿着街道慢慢巡视,遇见任何情况也都是按平日那般处置。
就这么巡视了一个多时辰,靳飞开始认为是自己想岔了,今日就是次再寻常不过的巡逻!老大的非同寻常,一定是因为晚上没好好睡觉,所以大白天在那儿补眠。
证据之一,老大的眼圈下面有点发黑,证据之二,老大早上过来,连打了两个呵欠……不,打了三个,第三个是转过身去时打的,但还是让他看见了。
上元节那几天也出现过这种情形。
至于老大晚上为什么没睡好,靳飞琢磨着不是因为女人就是因为家里的事,但看老大心情还是不错的样子,没睡好还心情不错,一定是因为女人了!
靳飞自认为分析得入情入理,不由自主嘴角带笑,在那儿连连点头。
萧旷冷眼看着他:“……”
这小子是不是吃错了药,今天带上他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巡逻到了福顺驿馆附近,萧旷走得更慢,看见个路中央有块拳头大的石头也会停下,叫人捡至路边,以免影响车马通行。
靳飞不由暗笑,他果然没猜错,老大今天格外地心细如发啊!
忽见前头一行人从福顺驿馆出来,有车有马,随行众多,都穿着皮袄,带着尖帽,头发编成了长辫子,垂于脑后。显然是哪个北方部族的使者要回去了。
萧旷命众人列纵队避至路边,给罕察卫的马车让出路来。
马车依次从他们身边经过,有辆车的车帘卷起,从窗口露出一张格外明艳俏丽的面容。这少女明眸大眼,皓齿朱唇,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看人十分直接,毫无大昱女子常见的含羞带涩。
靳飞禁不住在心里头吹了声口哨,想不到这些北方部族里也有如此俏丽养眼的姑娘!
萧旷却不由暗暗皱眉,这一行人里还有女眷?但罕察卫劫马时,应该会派人护送女眷另外先走其它路的吧?
忽然车里响起一道软绵绵的女声:“阿妹,你在瞧什么?也不怕冷么?”
这女子的嗓音一入耳,萧旷顿时想起昨晚在那间没点灯的屋里听到的那一切,虽然此时说话语气与昨夜迥异,但她的嗓音颇有特点,带着点沙哑,说话调子慢悠悠的,他一听就认出来了。
靠近窗口的少女头也没回,只道:“我不怕冷。”
那车内的女子埋怨道:“可我冷啊,车帘子一卷,冷气就灌进来了。”
“今天就要回去了,我还想多看看……”
马车驶远,声音也淡去了。
【劫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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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旷一回头, 就见靳飞仍对着那辆车行注目礼, 两眼放着光, 就差吼上一句“美人快往我这里看”了!
他一掌拍上靳飞的后脑勺。靳飞缩缩脖子,回过神来:“走了走了。”
萧旷却道了声:“慢着。”
靳飞疑惑地看向他。萧旷朝另一边示意:“这里是京城西南隅, 他们要出城回罕察卫,不该是走西面的城门最近么?这些罕察卫人,为何马车往西走,另一批人往东走呢?”
“也许他们打算绕路去买点东西再走?我大昱上国,物华天宝……”
萧旷:“……”这小子今天真的吃错药了。
“要买东西的话,马车跟着走才对吧?”
“哎?对哦!”
萧旷叫过来两名部下,低声命令:“你们跟着车队,观其往何处去, 若在某处停留驻扎,便留一人观察,另一人迅疾回报。”两人领命而去。
“走, 跟上去看看。”萧旷朝靳飞说道, 接着一带马缰, 调头往东而行,远远跟在骑马而行的一众人后头。
这一批骑马的罕察卫人一路上并未停留买什么东西, 而是先往东, 后往南,从左安门出去了。
这下连靳飞的脸上也露出了纳闷之色:“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萧旷道:“跟着他们就知道了。”
出城后行人减少, 萧旷为免散格思起疑,便让靳飞带一人做前哨, 其余人坠后一里跟着。
散格思一行越走越远,不一会儿靳飞回来,说罕察卫人在离城十多里的郊外扎营,还派出两匹快马往东,像是去探路似的。
萧旷沉吟道:“从他们扎营处再向东三里就是甸川马厂。”
“马厂?他们去马厂做什么?”
萧旷神情严肃:“前天散格思曾上奏,因今春受灾,养马困难,要增加绮帛与茶叶的赏赐。被朝廷驳回了。”
“那和他们去马厂有什么关系……”靳飞忽然明白过来,瞪大眼睛,“这帮子罕察卫人,不会是想去把已经上贡的马抢回去吧?”
萧旷冷然道:“不然他们还是想去马厂看马么?”
靳飞:“……”
萧旷先派一人快马去神机营,传讯给高湛,让他带人过来。另外派了一人回城,上报兵部此事,并把南城兵马司除值夜那一班之外的其余兵士都带来。
然后他便带人赶往甸川马厂。
到达马厂外时,正是日昳时分,斜阳西照。
萧旷说明要见马厂管事,守门人那儿敢拦他们,立即开门放行。
萧旷与靳飞等人入内,却闻管事的圉长正陪着北直隶苑马寺的新任寺丞罗大人在马厂中选马。
靳飞讶然:“寺丞也在这儿?”
萧旷上前问道:“他们在哪儿?带路!”
罗寺丞新官上任,被命从这一批贡马中甄选出三百匹上马送往宫中。他想要杜绝以次充好的现象,便亲自来此,督管马匹的甄选与运送。
“罗寺丞,瞧这六匹上佳良驹,可还能入您的眼?”马厂圉长讨好地问道。
罗寺丞欣然点头,这六匹马自然不会送进宫去,而是送给他私人的好马。
马匹都已经选好,就待送往京城。因着之前精挑细选花费了过多时间,罗寺丞颇为急迫,催促牧马役夫尽快将马赶出马厂,送往京城。
听闻兵马司指挥带人前来,罗寺丞颇为诧异:“他们来此做什么?”
“萧大人不曾说,只说情况紧急,小人也不知啊……”
对话间,萧旷带着人过来,向罗寺丞拱手行礼:“罗大人。”
南城兵马司指挥是正六品,苑马寺寺丞也是正六品,只是一武一文的区别。罗寺丞作揖回礼:“不知萧指挥前来所为何事?”
萧旷将今日所见与他的推测说明。
罗寺丞听完他所述,只觉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这些人岂会如此大胆?劫掠军马,等同与劫掠军备粮草了啊!”说严重些,这几乎等同于挑起战争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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