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正义者（1 / 1）

这个宇宙，永远浸泡在血液中，它不过是一个巨大祭坛。在这个祭坛上，人类也好，虫族也好，一切活物都在为了存活而挣扎，永无止境的做着牺牲品。没有限度，没有停止，直到事物结局，直到良知殒没，直到邪恶绝灭，直到永恒的死亡都消失。

憎恨这个宇宙，鄙弃它、抵制它、发现它不合乎你的胃口，抱怨它，说这些事实于你不利，说你遭受到了无法破解的无情抵制，你因此受挫，因跌落在生活的荆棘上而流血，这是卑下盲目、没有理解力的表现，是愚蠢的表现，最终是罪恶的表现。

孩子，你小时候就告诉过我，你说你想要功成名就，想要万人之上，那么你就要尝试着接受它，接受这样一个宇宙。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知道是理解，知道是接受，知道不单单是远远地看着。还是努力争取，成为你所知道的东西的一部分，将隽永的箴言铭刻在血脉深处，将你平凡的肮脏之血肉升炼为纯金的甲胄。

——嗯，好像有点理解了。

孩子啊，我刚刚说过的。理解是成为你所知道的东西的一部分，也就说，理解即使行动。你如果没有行动，那么就说明你还没有彻底理解。

——哦哦，有意思，那你觉得我应当怎么做呢？

回头吧，孩子，这一次我们还有机会，我可以将你的罪行压下，你不说你想成为成为成功者吗？现在还不是山穷水尽的时候，尝试着从获胜者的角度来看待历史，而不是你那些受害者的目光。循着从获胜者的角度行事，成为受命运引导的明智者，才能成为真正的正义者。

——……好啊，这听起来挺有趣的。

“所以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少年规整地坐在红木雕就的椅子上，笑容乖巧，一点都不像是长辈眼中最操蛋的那个小混蛋，知错就改的形象做的不要太熟练。

大家长叹了口气，知道这次训诫多数又是失败了，挥了挥手。

“你走吧。”

少年躬身致意，完美的六十度，转身离去的时候，从袖口到衣领没有任何的一丝褶皱，礼仪完美地就像是教科书的复刻。

独留大家长一个人坐在没有窗户的室内。整个房间只靠着一盏台灯照明，因而显得无比阴暗，纯金的器具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暗金与漆黑交织，金属的光泽像是一闪而过的幻觉，别有一种神秘的美感。

大家长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骤然弯下的腰背，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他是真的很喜欢少年，也是真的拿少年无可奈何，现在在他在世的时候还有自己护着，在他故去后，少年现在的地位和荣宠，都会成为那些财狼般的亲人谋算他的原因，甚至连那个少年的父亲母亲都会毫不犹豫地用他换得更大的利益。

如果在这样下去的，在这样下去的话……

老者的手颤抖着，从抽屉拿出的今天的药剂，独自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