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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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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她不给沈绪平任何说话的机会。

“妹儿,你不要忘了,安远那一百万。”瘫垂的手紧抠着椅子的两侧,声音里有迟疑,也有挣扎。

“什么时候要?”

沈绪平看向她的侧脸:“那是老子送出去的彩礼,没得收回来的道理。”

净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你当是贩卖人口吗?不要想着拿这个来逼我,我不是债务人。就算我是,这一招也没用……”

沈绪平听着她冷冰冰的声音,心里异常恼火,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原本抠着椅子两侧的手捧上净书的脸,他听着自己越加急速的呼吸声,笨拙地把自己凑过去。

借着昏黄的车灯,他端详着净书。弗朗明戈舞娘的发型,血一样的红唇,略微有些浮肿的两颊在他两手的力量下更加隆起,眼下的眼圈像微微打了一层烟熏,眼袋鼓起来,蓄满了水似的。她应当低下头去的,她应该躲闪他的凝视的,从那双眼睛里应该流出眼泪来的。可是净书偏偏直视沈绪平的眼睛,凶狠得仿佛能够刺扎到他的灵魂深处。

“开门!”

沈绪平不敢再和她对视下去,一手搭上她的发髻,探寻着发绳。

“开门!”这是重逢后沈绪平第一次听到净书这样大声、暴怒地和他说话,就像小时候她成为班长后一个样子,一样的不留情面。他手僵住了,最后无力地滑落下来,把自己的身子再靠回去。

一声轻响,车门已开。

沈绪平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妹儿,你不要搞忘了,你选择了老子的现在,就得原谅老子的过去,接受老子的未来。”

净书站在车外,一手扶着车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可以,你的过去,我原谅;你的未来,我接受,因为它们是什么样的,都已经和我无关了。”

昨日蜜糖,今日砒霜。谁能想到彼时的情话也可以成为此刻决绝的伏笔?

沈绪平看着车门合上,净书缩着身子,踏上了青石台阶。

全身袭来一阵羞耻感,尽管车内有灯,但车外还是黑蒙蒙的一片,他觉得无处安身。沈绪平发动车子,驶入夜里。

小木门上贴着鲜红的倒福,门楣及两侧贴着对联,在夜里发着晶晶的红光。门没有从外面上锁,但是从里面别起来,屋里有轻微的响动,能听到有人小声嘀咕。

灯突然被拉亮,门打开。

“妹儿?”刘老太婆披着件袄子,身上的棉衫空荡荡的,刘老爷爷也披着件袄子,站在她旁边。

“我说是,你还不信。”刘老爷爷像小孩儿,俨然一副得胜的样子。

“你爷爷起夜,非说听到你的声音了,我不信,结果开门,当真就看到你了。”刘老太婆解释道,一面让出道,方便净书进去。“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净书踏脚进门:“婆婆,没什么事,明天休假,就回来了。”

“冰箱里有吃的,你的洗脸帕和和盆子我都收在立柜里的。”

“我知道,你放心去睡觉吧。”

“走,去睡觉,把你冷着凉,我又该受累了。”刘老太婆推着刘老爷爷往卧室去。

净书别了门,简单洗漱,往楼上自己的房间去。衣服也没来得及脱,她直接往床上倒,把被子的一角扯过来,搭在自己身上。

她闭着眼睛,企图在假装中真的睡着,可是往常最管用的一招却起了副作用,越是闭着眼睛,脑袋里就越清醒。

再百试不爽的方法也总有失灵的一天。就好像她也想假装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这不说简单的“假装”二字就可以擦除的。

也许是走那一段路吹了夜风有些受凉,鼻子有点堵,她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包,原本探寻餐巾纸的手。摸到了毛绒绒的东西,心里一紧,起身,开灯,手里紧紧抓着一片鲜红,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

“姐,这是送给你的围脖。”盈盈高中毕业那一年的寒假,来到她家。

“这织法真是漂亮独特,是谁教你的。”

“好看吧,这是我自创的,独一无二。”

“你就骗我吧,老实说,是在哪里偷的师。”

在沈绪平的床头柜里看到的那一天,她就该想到的。

一个男人这一辈子,至少有两个女人,一朵红玫瑰,一朵白玫瑰,得到了红玫瑰,那红玫瑰就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就是那窗前的明月光;而一旦得到了白玫瑰,那白色就变成了嘴角的饭米粒儿,红玫瑰就成为了心口的一粒朱砂痣。

哪怕是借用沈绪平的比喻,女人如火锅,有的火辣如红汤,有的恬淡如白汤,鸳鸯锅的存在原本就是因为人们口舌的贪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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