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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潇华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凑近玉罗刹的耳垂,轻声说道:“那么,就肯定是关键时刻有人用激将法了。师兄,这个人…是魔教的吧?”

联手蝙蝠公子,结盟白云城主,魔教已选定盟友。接下来围剿海盗的行动,想让宫九无力插手,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找件事做。此番顺水推舟,借绣花大盗之手,拔除宫九在南明的棋子,逼他多费心思,无疑是最省时省力的做法了。

“聪明。”师弟不太喜欢玩弄阴谋诡计,但这份敏锐已经足够了,玉罗刹欣慰的点点头:“这也是我想要教你的,你自己看出来了更好。作为上位者,你要做的不止是布局,还可以顺水推舟、因势利导。”

曲潇华了然颔首:“找出有利于己方的苗头,再引导苗头扩大。就像师兄这次的顺势而为,激起红鞋子的姐妹情分,让她们去救公孙兰,继而顺理成章的陷落在南王府,断了宫九的路。”

“可是,棋子已成弃子,师兄你要怎么做呢?”曲潇华直视玉罗刹,音调很低很低:“红鞋子那几个女子,真按照北宋律法处置,无一不是死罪。”

玉罗刹眯起那双碧眸,紧紧盯着曲潇华,忽然笑了起来:“若本座说,能为本座的计划效死命,是棋子的荣耀,左护法是不是打算,日后推拒继承人之位?”

“是。”面对玉罗刹锐利之极的目光,曲潇华寸步未让:“红鞋子的女子是持身不正,但刻意陷忠心属下于死境不救,等同于过河拆桥,有悖我的心、我的道!”

见状,玉罗刹的神情倒是缓和起来:“你听着,君临天下,不代表孤家寡人。”他伸手按住曲潇华的肩膀,把紧绷着的师弟重新按回自己怀里:“作为一方势力的首领,你是有资格以属下布置棋局,也有资格舍弃棋子。”

“可你要记住,你布局的时候,其他没入局的人还在身边。”玉罗刹沉声说道:“若你今日能舍了别人,明日也许就会轮到他们。失了人心的君主再是武功高强、无人敢惹,也早晚会无人能用。简而言之,人人都趋利避害罢了。”

曲潇华垂下头:“嗯。”他耳垂发着高热,有些羞于抬头。也是,若玉罗刹真的行事无情无义,西方魔教何来今日的规模?曲潇华低头低了好一会儿,听着玉罗刹毫无动静,终于忍不住抬眸一瞧,脸一下子就红了。

“哟,我还以为你要再当一会儿鸵鸟。”原来,玉罗刹正目露玩味的看着他,就等着他抬头呢。

曲潇华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抱歉,是我错看师兄了。”

“无妨,本座在江湖上的名声一贯不太好。”玉罗刹挑了挑眉,很不客气的致使曲潇华:“行了 ,天色不早,该用早膳了,你还不快去厨房。”

曲潇华“噌”一声跳起来,飞快的消失在房内。玉罗刹在他背后缓缓的笑了一声,低喃道:“还是年轻冲动了点儿。”

实际上,必要时刻牺牲棋子再所难免。可这种牺牲多半是出于自愿,此为上上之策。原因非常简单,整个西域,唯有魔教对于死难者的家属最为优待。

当然,师弟能就此事想的如此深远,实为意外之喜。这点儿意气用事不算什么,反衬托出赤子之心,委实挺好。玉罗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可惜曲潇华并未看见。

又半月,曲潇华归南王府,几人为之欣喜。但就在当晚,一黑衣蒙面人夜闯王府,意欲带走公孙兰,被叶孤城所阻,硬生生接下一剑方逃之夭夭。

众人再审公孙兰时,公孙兰脸色惨白,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第二日,一群被煽动的群众愤怒的围了南王府,大声嚷嚷要求处死绣花大盗熊姥姥。

展昭、白玉堂、陆小凤和金九龄商量对策之时,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正在南王府的一个院落里对饮对酌,而城内另外一处,换下黑衣的宫九负手站在窗户前。

清晨的微光将九公子的面颊涂上了一层柔光,可他的心情不太美好,只“呵”的一声冷笑,便让下面的属下齐齐打了个寒颤,头埋的一个比一个低,集体噤若寒蝉。

日前,红鞋子被收押,大姐公孙兰是绣花大盗的消息传遍了江湖。各方势力有的和红鞋子有利益牵连,怕被两国一起惦记,有的被红鞋子的女人狠狠得罪过,如今有心报复,也有的同门被绣花大盗刺瞎,满腔怒火都发泄过来,竟皆落井下石。

短短一月不到,数年辛苦埋下的南明棋子就废了个彻底,这条财路日后自是不能再用了。九公子心里琢磨着,回头冷冷问道:“你们查出来,‘公孙兰就是绣花大盗’的流言,究竟是谁放的了吗?”

自己属下有多大胆子,宫九心知肚明。公孙兰要是敢背着他去当绣花大盗,那是活的不耐烦了!所以,谁陷害了公孙兰,就是真正的绣花大盗。

一群黑衣人头低的更狠了,几乎在比谁更像鹌鹑,为首者迫不得已的站出来解释:“是金九龄和陆小凤几个人,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争论凶手是谁,各有各的理,结果大声吵起来了。”

“他们把证据都一个个摆出来,嗓门又比较大,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宫九静静听着,这人也不敢抬头,只低声道:“第二天,公孙兰是绣花大盗的结论,就被不少人认同,因为不少证据都指向了她,实在不好判断是谁在推波助澜。”

费尽心思的栽赃陷害,又步步为营的散布流言……呵,贼喊捉贼的把戏,也不是不可能的吧?宫九眼底滑过冷意,开封府表里如一是不假,但六扇门可是鱼龙混杂的很,南王府靠近襄阳和南明,也不见得就毫无破绽:“行了,你们下去,盯住金九龄和南王府。”

“是。”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低声应是,却忍不住问了一句:“公子,我们如果太接近,容易被白云城的人发觉,到时候……”

一提起这个,宫九的眼睛更亮了,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一时间心痒难耐:“也是,你们找个机会,把叶孤城给我从南王府引出来。”趁着叶孤城伤势还没好全,自己干脆再玩个几剑吧,那种生死一线的刺激感,实在是太爽了!

57.收网捞鱼

深夜, 南王府, 地牢

陆小凤溜进来的时候,公孙兰依旧脸色苍白的窝在墙角。被封禁武功关了这些天,十分的美貌降到了五分, 看着委实有些可怜。

不过, 陆小凤此刻没多少怜香惜玉的心情:“公孙大娘, 你用毒栗子害人无数, 被判了三日后问斩。”这是白日里, 南王踏出被百姓们包围的王府, 当众人的面许下的诺言。

“我知道了。”听见此言, 公孙兰倒是并不意外。九公子亲自出手, 被叶孤城挡了回去,自是无人再能救她:“绣花大盗之事, 我是不会认的。还有, 薛冰也是我妹妹,她失踪非是我下手。如今, 怕是已凶多吉少。”

陆小凤眼底滑过一抹伤痛, 低声道:“你说你不是绣花大盗的时候, 我就猜到了。但若是你死了, 绣花大盗又不再出现, 罪名便只会落在你头上。”

“当然, 我和展昭他们还会继续查下去。”不同于金九龄的世故, 陆小凤和开封府都想要查出真凶:“不过, 绣花大盗这么处心积虑的陷害你, 你对他的身份,就没个猜测吗?”

公孙兰的嘴角扯了扯:“你可以走了。”

“你知道是谁?”陆小凤不禁瞪大了眼睛:“还要保她?”

公孙兰缓缓摇头:“我只是知道,我的姐妹里,有人有问题。”她美眸亮了起来,轻声说道:“这不是你该管的,有人会管。”

二妹为了供情人挥霍造成的亏空,她其实知道,却看在姐妹情谊的份上帮忙遮掩,甚至没问二妹的情人是谁。结果,她的放纵导致了绣花大盗的出现,那人想害死她,让二妹独占红鞋子,但并不知道九公子这个幕后老板的存在。

这么想着,公孙兰的眼神扫过隔壁。她被单独关在暗室里,几个姐妹进来时见了她一面,接着就被关到了隔壁。关于四妹用激将法逼着几个姐妹来救自己,导致红鞋子被一网打尽之事,公孙兰心里隐隐有数,只是猜不出四妹究竟是谁的人。

不过,以九公子的能耐,查出真相不过是时间问题,后果可想而知——不管是背叛了的二妹,还是二妹的情夫绣花大盗,甚至是四妹,很快都会来陪自己的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虽然在温养经脉,但曲潇华着实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于是,在稍微好一些,又听说公孙兰被判斩首后,他溜回了五羊城,却没去见展昭、白玉堂,而是用蛊先联络了公孙策。

一家酒楼的雅间里,公孙策打量着曲潇华:“泯然众人,你易容的不错嘛。”

“先生过奖了。”曲潇华含笑道:“现在看来,绣花大盗比咱们想的聪明,之前的计划可以搁置了。”他摊摊手:“我陪师兄好些天,不知道有没有新线索出现?”

公孙策点点头:“有,我们几个思来想去,红鞋子里有绣花大盗的人,这一点是肯定的。否则,他焉能找出公孙兰这么一个合适的顶缸人选?”

“而且,他愿意费这么大劲陷害公孙兰…”曲潇华弯了弯嘴角:“那公孙兰死了,对绣花大盗,对和绣花大盗勾结的那个人,都必定有很大好处。”

公孙策眸色深邃了起来:“没错,论得益,红鞋子的二娘最有嫌疑。他们俩试探过了,也觉得是她。但问题是,撬不开她的嘴。”

“女人嘛。”曲潇华缓缓摇首:“不是为利益,就是为感情,想来后者更有可能?”

公孙策长叹一声:“正因为如此,想撬开锯嘴葫芦,就更难了啊。”

“先生,用蛊用药用刑都不算光明正大。”曲潇华忽然笑了起来:“但用情谊是行的。”他眼底滑过几缕异彩:“这位二娘情深义重,但若碰上的是负心郎呢?”

公孙策微微一怔,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说,让我们的人派人假装王府里勾结绣花大盗的人,装作是绣花大盗的意思,对二娘下毒,让她绝望之下出卖情郎?”

“不,先生未免太高看了绣花大盗。他手段残酷,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真会多信任自己情人吗?不见得吧。”曲潇华失笑摇头:“如果我们轮番去审讯二娘,一副知晓她就是其盟友的样子,再在出来的时候,轮流露出几分喜色,那个人,真不会下毒手吗?”

正坐在旁边雅间的玉罗刹:这手段怎么这么耳熟?哦,对了,我之前才用过一次的因势利导!啧,小师弟学以致用的速度真快!

不提玉罗刹的欣慰得意,曲潇华这个主意,确实让公孙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拍了拍曲潇华的肩膀,终于摆开碗筷开始用膳。汤足饭饱之后,二人分道扬镳。

曲潇华将银锭放在桌子上,便蹿进了隔壁:“师兄!”

“聪明。”玉罗刹不吝于表露自己的满意,便又提点了师弟一番:“如果我是你,就去找一下公孙兰。”

玉罗刹的碧眸闪动着看透人心的幽暗光彩:“她和那个二娘应该还是有些情分的,二娘为了情人致姐姐于死地,心中不可能无愧。”

曲潇华了悟,缓声笑道:“没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公孙兰想必很乐意提点一下这个不省心的妹妹,让她警惕自己的情人。”实际上,是给这个背叛者添暏,引着她和情郎相互猜忌,终至自相残杀。

他悠悠道:“毕竟,那时还知晓绣花大盗身份的,不就只剩下二娘了嘛,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更何况,男人有钱没掣肘,想找更优秀的女人,便很容易了。”

玉罗刹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深:“说起来,你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足智多谋’,嗯?”

“是师兄教的好。”曲潇华立即给玉罗刹戴高帽子,但他也觉得这是真相:“师父师伯可不会教我这些东西。”

玉罗刹摸了摸下巴:“我要是早点发现你,说不定会带到总坛去,从小时候培养。”紧接着,他却是摇头:“还是算了吧,魔教那氛围不太适合小孩子待,容易学坏。”

想到长歪的西门媛和陶谕,玉罗刹奇异的发现,他心中再无昔年如鲠在喉的膈应,唯有淡淡的释然,不禁伸手揉了揉曲潇华的发顶。

曲潇华伸手倒了两杯茶,桌子上的残渣剩饭并不多。玉罗刹不是个喜好奢侈的人,一个人要了雅间,点的菜不多,还都吃完了,倒是茶水依旧热乎乎的。

“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师兄。”曲潇华笑弯了眉眼,和玉罗刹碰了碰杯:“谢谢你愿意丢下教务来开封陪我,等处理完最后的家事,我就直接和他们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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