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南有乔木（2 / 2）

他现在杀熊是一点都不手软，那以后要是人惹怒了他呢？

还不得杀人！！！

这怎么得了！！！

星何怕的是这个。

……

“想必阁下就是解贤弟吧，你哥可是百般夸你好。”青十九一边与解秋寅说话一边给青二十疗伤。

“十九族长，久仰。”解秋寅同样以礼回应。

青十九笑，“想必你哥已将我的事都告诉你了吧。”

“略有耳闻。”

来的路上，星何又将青十九的事说给了解秋寅听。

被青二十控制的事他完全不记得，解秋寅也未多说什么。

“你哥在我面前没少夸你，夸你不仅才学过人，还夸你气度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多读了几天酸书而已，过奖。”解秋寅对这个青十九倒是有好印象，自然也愿意和他和和气气谈心。

“十九愚钝，有些问题想了百年也未参透，如今想说与贤弟听，不知贤弟可否为在下解惑一二？”

“自然十分乐意，十九族长不必客气，我也未必有什么真知灼见，说到底只是我个人看法，若是与十九族长又相左之处，还请宽恕小弟冒昧唐突。”解秋寅笑道。

“贤弟言重。”青十九也笑。

星何手里紧紧握着眉间尺，坐在沈姐旁，恭恭敬敬准备听两位贤者高论。

“不过，在这之前，小弟我想解决一下个人私怨，还请十九族长稍等片刻。”

“贤弟请便。”

解秋寅走到靠着石壁的青二十跟前，“你之前不是问我你究竟错在哪儿了么？”

“……”

“现在我就告诉你。”

“错就错在你感动自己的样子特别恶心，为什么这么说呢，想不想知道？”

“……”

“我知道你想知道，求我呀！”解秋寅笑，“哼，你这种人，最是恶心又可恶。”

“你们人难道不恶心不可恶？”

“你们梦貘一族难道不恶心不可恶？用无辜之人的鲜血来祭奠你逝去的长老，自以为可以告慰他们的亡魂，自以为这样就可以消弭你心中的仇恨，自以为这样做你才是个鞠躬尽瘁的好族长？用对别人的残忍来成就你对本族的仁慈，梦貘说你仁慈英明你就真是个正人君子了？你他娘的比那些真小人还可恶！至少他们不会一边杀人一边用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别人好来安慰自己，至少他们不会一边手上沾满鲜血一边还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善人！你他娘的算个什么好东西！好族长？呵，我才觉得你不配青二十这个称号，最该从史册上除名的是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可是你们说的，我这么做有何不可？若不是你们杀我族人在先，我又怎会杀你们人，怎么，想让我以德报怨？对不起我只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你们这种恶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

凌空两巴掌，带着十足的灵力，啪啪扇在青二十的脸上，青二十嘴角当即破出了血，竟比星何当时的还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的意思是人若不涵养自身，连天地都不容他立存，而不是你用来丑恶世间所有人心借以为所欲为屠戮无辜的理所当然！”解秋寅大怒，想抽刀，刀不在，又一脚踹向青二十的左肩，将其一脚踹翻倒地。

星何想去拦住，沈姐拉住不让，“他是该教训教训，你别管。”

“……”

“你的书到底是跟谁学的？圣贤书都是被你们这帮假学问毁的！”解秋寅居高临下俯视着青二十，“我没让你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请你去杀那些真正害你灭族的人，找一个无辜之人来顶罪，你和那些大奸大恶之人又有何区别？你这样的人在人界同样不得好死，只是可怜了你那些族人，成了替你去死的冤魂，这世上最对不起他们的不是你所自以为是的人，而是你自己，梦貘族长青二十！”

“哼，狡辩，你们人只会为自己狡辩！”

“你听也好，不听也罢，关老子屁事！但请你记住，再有下次，还请不要以‘你们人’‘你们人’来对着我乱吠，我是人，可代表不了所有人，你所以为的人，更代表不了我！管中窥豹，一叶障目懂不懂？你怎么可能懂，不懂去请教刘义庆、邯郸淳本人去！”解秋寅十分厌弃道。

“十九族长，我们继续。”解秋寅坐回原位笑对青十九。

解秋寅找到理由扇人，扇完了人自然心情舒爽，所以笑得很真。

青十九沉默看完解秋寅对青二十又打又怼的全程。

心里是既惊又敬。

以青十九对解秋寅的印象，也就是按照星何所言，解秋寅是个文人，饱读诗书、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丰神俊朗、芝兰玉树一般的雅趣之人。

没错，就是那种焚香弹琴、吟诗品茗、伤春悲秋的文弱书生。

今日一见又一见……

是个书生没错。

可也是个挥刀斩人首，笑舔指尖血的……狠人啊！

腹有诗书，藏经纬天下；手有横刀，杀恶退不肖……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

青十九佩服！

可看在星何眼里，却是另外一回事。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