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萱椿雪满（2 / 2）

其辞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兮？于嗟徂兮，命之衰矣。”

遂饿死于首阳山。

此之谓不食周粟，饿死首阳。

箫琴和鸣，道出的正是伯夷叔齐两兄弟的一生。

青衣人拿过星何的竹笛，与双绝曲合鸣，以笛问道。

“既已不陋乎人心，何为此？”

“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孟怀青以箫答之，“知命，知礼，知言，君子所以立身。”

“既效‘温伯雪子’知己之心，何以仁义绳墨之礼术身？”

“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可为？”

“不可。”

“不上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不乱。是以圣人之治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恒使民无知、无欲也。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矣。可为？”

“不可。”

青衣人又道，“荣辱立，然后睹所病；货财聚，然后睹所争。今立人之所病，聚人之所争，穷困人之身使无休时。东野稷御马之流如过江之鲫，人之所取畏者，衽席之上，饮食之间，而不知为之戒者，多矣。”

“以巧斗力者，始乎阳，常卒乎阴，大至则多奇巧；以礼饮酒者，始乎治，常卒乎乱，大至则多奇乐。凡事亦然。始乎谅，常卒乎鄙；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岂不悲乎？”孟怀青答。

“是以仁义绳墨之礼术身，君子所以立身处世。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所以君子。”青衣人道。

“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孟怀青又吹道，“仁义之礼，当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伯夷叔齐求仁得仁，不降其志，不辱其身，取食周粟是为‘礼’，伯夷不违父志不承其国，叔齐不继是为‘孝悌’，谓之‘仁义礼’，为己其二，即是为人。”青衣人明白。

“此人即为人间世中人，亦为你我俗世之人。”孟怀青又道。

一曲终了。

青衣人深鞠一礼，“《孤竹双绝》，洗我以善，洗我以仁义礼，受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