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1 / 2)
上海浦东 一栋并不显眼的小区单元楼之内
高原光静静地听着手机上面调频电台播放着的一档有关于同性情感问题咨询的深夜节目,两只手轻轻地抱着一杯温热的橘子牛奶,背靠着床头的软软的被子。窗外通明的夜色和着高铁列车的喧嚣匆匆的涌进这个并不算小的房间,他疲倦的揉了揉眼睛,抬手关掉了房间的灯。
“叮!”随着清脆的提示音的响起,房间的墙壁上瞬时闪亮出了亮蓝色的数字表盘,时间显示为十二点零六分。
就是在这样一个大家该睡觉睡觉,该出来玩出来玩的时间点,他仰躺在并不算坚硬的床板上面,一点又一点的把音量调到最大,两只脚有点局促不安的来回揉搓着,两只耳朵竭力的想要捕捉到哪怕一点点的节目里面的声音。这档节目其实本应该光自己来主持的,但是因为某一样特别的原因,他最近不得不冒着被停职的风险来调休一段日子,生活中的不如意就像地铁高峰期的人流一样,紧紧地压迫着他自己的胸口。
听不到,还是听不到。
有些烦躁的关闭掉正在不停旋转的小蜜蜂播放器,高原光动作有些僵硬的撑起身子穿衣服,窗外高铁入站的声音越来越细微,越来越难以感知,他不由得加快了动作,但是却更加不敢向着窗外看过去了。
开什么玩笑,又来了,在这个时间点,那个该死的幻视的症状不偏不倚的找上自己。高原光有些害怕的走出卧室,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用脚尖试探着寻找运动鞋的方向。还是想喝牛奶,但是现在又不敢回去,他有点无奈的捂了捂有点发酸的腹部,意识到自己必须快点行动了。
夺门而逃。
不舒服的感觉在胸口不断地淤积,像是一口没有生气的井,里面唯一能够轻易找到的就只剩下死水,还有无尽的黑暗和陈腐的味道。
自己从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呢?高原光一边跑一边回想着这个问题,但是没有结果,多次去医院也没有有效的回应,也不能说是完全无效——至少给自己在写请假条的时候有一点点的开脱证明的可怜情分。再说魔都的医院也不是说去看就看的起的,开什么玩笑?再去几次医院就够让自己流浪街头了。
医生最后不耐烦地吵吵了起来:“到处都是幻视症候群的挂号单,给你做过两次化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大脑半点事没有是批不下BEI(脑能抑制药剂)的。别在这烦人了。“
“你这样迟早是会被开除的!”高原光有点生气的拿起手机准备投诉,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医院是不可能因为自己毫无根据的投诉而解雇这一个女医生的,只能气鼓鼓的离开。
自己明明得了幻视症,但是却没有医院可以检查出自己大脑哪怕一点点的异常。
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会拜访,银白色头发的男人会把自己带回到空无一人的夜晚,在这个摩登都市里面的不存在的寂静夜晚,随之而来的还有听力的衰退,视觉的弱化,不论在什么地方,高原光都是一副惶惶终日的样子,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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