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2 / 2)
“报警,马上报警!”
头痛欲裂,我连手机都没来得及拿就冲出了别墅。
走到别墅小院门口我才镇定了一点,找保安借了手机,给袁裕打了个电话,袁裕就是我那个警察朋友。
“袁裕,是我,王子鸣。”
我回头看了看别墅,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惶惶不安。
“我需要你的帮助。”
后面的记忆我其实很模糊,只记得袁裕开车过来接走了我,他说我发烧了需要去医院。
“怎么回事?”他坐在病床旁边帮我削苹果边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家猫吐出了一截人的手指头,所以呢?送去DNA鉴定,如果是哪个失踪人口的,池旭一定会被抓起来。他甚至可能来不及转移犯罪证据,也有可能他通过监控看到了一切已经把三楼整理好了。
是他做的吗?如果是有误会呢?有难言之隐呢?我和他相处八年,难道连问他一句都不敢吗?
如果池旭的工作和尸体相关,比如法医,我都能劝说自己他只是把一些东西带回了家。但他是开融资公司的,唯一接触的就是资金与资本家,我想不出任何能与尸体连接起来的可能性。
“怎么不说话?”袁裕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
我不想把断指交给他,但我想问问他最近有没有未结的悬案。
“我...”刚开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
袁裕把苹果放回盘子里,走过去开门,是池旭,他朝袁裕点了点头就走了进来。
“怎么会发烧?是不是昨晚着凉了?”他额头有汗,焦急的模样不像作假,“你下次不舒服不用管我忙不忙,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去哪带着手机。”
他探了探我的额头,又把我打点滴的手掖回被子里。
我突然鼻酸, 从大二到研三,学生时代我们经历了很多非议,到现在还在一起,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不太真实。他大一追求我时非常温柔,几乎把所有的爱和耐心都给了我。那时候我虽然没有喜欢过人,但一直觉得自己是喜欢女生的,我对A V女星也能够硬得起来。但他实在太好,有次喝醉了酒,我心想,试一试也未尝不可,一试就是八年。
我们第一次做/爱是大二的国庆节,为此提前做了很多准备,一起研究了很久。我俩对于谁做top其实不是很在意,但因为他学习能力更强,为了避免受伤,第一次让他来了。我感觉还不错,之后就一直没有换过。大三那年我回家过年,偶然被表妹翻到手机里和他的接吻照,家里闹翻了天。我给他打电话,他立马来到我身边,陪我在雪地里跪了一晚上。和家人断了关系后,我们的生活捉襟见肘。那年我正准备考研,他成绩比我好可以确定保研。他四处打工接零活,不允许我分心,很多个晚上,都是我在一旁看书,他在做翻译或者校对。
在此之前,虽然我们在一起了,但我因为对他的了解有限有时也会拌嘴。我只知道他小时候父母双亡,一直靠福利院和政府救济。他成绩很好,几乎一路保送。我问过很多次他以前的事情,都被他含糊带过。那段时间后,我对他的以前突然没有那么大兴趣了。想必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既然我们在一起了,就应该珍惜当下。
袁裕看我俩的情况说了声“你们聊”就出了门。
池旭亲了一下我的脸,又问我:“哪里还难受?”
我摇摇头,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扯了张纸巾给他擦汗。
“袁裕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吓到了,”他看起来还有点后怕,“下次一定记得先给我打电话。”
我有满腔的疑问,甚至想开门见山“三楼到底有什么?你有没有犯罪?”,又开不了这个口。我很确信,我爱这个人,以后也再不可能遇到第二个池旭。我不想伤害他。
我心里清楚,镜子、监控和断指是客观存在的,也是我必须和他解决的问题。
想了想,先挑了一个最轻松的:“可能是昨天在浴室贴着镜子做有点受凉了,没什么大事。”
“对不起,我应该注意到的,昨晚我有点冲动了。”
“我觉得镜子有点怪,像双面镜。”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池旭,他脸上没有出现任何惊诧的表情。
“本来就是双面镜啊。”他笑了笑,“当初就跟你说过,隔壁是我们的卧室,拉开衣柜门就能看到浴室,这两年你一直不知道吗?”
我有点懵,我确实不知道。他说过吗?什么时候?衣柜哪个门?我从来没看到过。
但池旭的表情不像作假,可能他真的说过但我忘了。他说的时候如果我正在写文,一定是听不进去的。这么巧吗?他不是不知道我的习惯,事后为什么没有提醒我?
可能是看我面露茫色,池旭低声笑了:“逗你的。之前想跟你说,忘了,后面我也没想起。我自己都不记得还有块双面镜,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就叫人过来换了。”
我点了点头,又说:“还有昨天下午,你怎么知道我上三楼了。”
池旭的笑容收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其实很能唬人,看上去整个人都冷冷的。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在我面前大多时间都是笑着的。我有点拿不准他在想什么,我对自己说“就算是监控,也不是什么大事”。比起断指来说,监控确实不是当下最紧急的事情。
池旭拨了拨我的头发, 然后低下头,靠近我耳边说:“宝贝,你都知道了对吗?”
一瞬间,寒毛骤起,我刚想按铃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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