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2 / 2)
他仿佛没听到我的话,继续问:“好吗?”
“不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非法监禁,涉嫌谋杀!”我停了会,继续说:“你犯法了。”说出这四个字时,我有些无力。
他没说什么,只是放了手,然后出门了。这次我看到了一点外面的情况。这是我和他的别墅,那个巨大的悬挂水晶灯是我和他一起组装的,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我还在别墅里,所以这是,他从未对我展露过的第三楼的房间。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也顾不上可能有监控了,一把拉开柜门,里面只有几件薄衬衫。
一定还有什么,我对自己说。池旭在三楼设计了这么一个房间,一定在里面布置了什么。
我翻了翻衣柜,衬衫后面有一个暗盒,我拉不动,应该上了锁。
钥匙,钥匙,如果我是池旭会把钥匙放在哪里。就在这个房间,不会靠近床,极有可能就在衣柜旁。
找到了,衣柜右下角和地面交界处有个按钮,一按下去就弹出来一把钥匙。拿到钥匙的时候,我心想,也许池旭变化并没有那么大,我熟知他的思维模式并且事实告诉我他确实如此行事。
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暗盒里的东西,难以想象。里面是一叠女士内裤,有纯棉布的,也有蕾丝边的。我仔细察看了一遍,几乎可以确定这些都被使用过。谁?他在这里养了一个女人?或者,他自己有异装癖。
后者的可能性其实更大,如果房间里住过一个女人,以池旭的心态肯定不会让我待在这里。他不会让我有机会接触到任何肮脏的东西。女人也许不是肮脏的,但她住过的房间在池旭眼里一定是。更何况,如果在家里有这么大一活人,两年来我不可能没有听到过任何动静。
异装癖?是因为这个吗?也许他想做一个女人,所以和我交往。但又长久得不到满足,于是杀了人,还把尸体放在家里。
我开始胡思乱想。
这太荒谬了,从Eric吐出断指开始,就接二连三发生我根本不能理解的事情。
吃完牛排后,池旭进来收拾了桌子,看到打开的柜子也没说什么。钥匙我其实没有放回去,就堂而皇之地放在盘子上,但池旭没有给我任何反应。
晚上,他抱着我睡觉。我调整了一下心情,说:“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他没说话,只是用手不断抚摸着我的头和脸,我以为他来了欲望,正打算说我现在没这个心思。他突然一手掐住我的脖子,然后是双手。
池旭的力气很大,我一下就喘不上气来,只能拼命挣扎。他翻过身死死把我压住,我青筋暴起,试图把他的手从我脖子上拉开,但没有用。我开始生理性流泪,意识也逐渐模糊,不行,他是真的想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意识到这一点。他的眼里充满疑惑,但没有不舍和害怕。
我其实已经没有力气了,也许是求生欲激发了身体里最后一点潜能,我断断续续地说出:“元...元旦节....”
他愣了一会,手也没有再使劲,我继续说:“你...你答应...”
今年元旦节的时候,我们罕见地吵了一架。因为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父母,我想抽时间回去见他们一面。池旭却觉得当初他们已经把我赶出家门,并且不管不顾,我不需要再去自讨没趣。我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但父母毕竟养育我了近二十年,很难割舍这份感情。何况我和他目前工作生活都已经稳定,也许能改变父母的想法。冲动之下,我摔了水杯并说出“你没有家人当然不能理解我的想法。”这句话一出我就后悔了,于是急忙道歉。后来我们和好,并互相答应对方,下次再遇到意见不一致的问题时一定不要动手也不要吵架,而是多给对方一个说话的机会。
生命的最后关头,我居然想起了这件事。我本来只期望他能分神,让我有翻身的机会,没想到他干脆放开了我。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非常奇怪,起来坐到了床边。我躺在床上呼吸了一大口空气,然后开始剧烈咳嗽。等我缓了一会,不怎么咳了,听到他的声音。
“你说。”
“什...什么?”
“我记得的,我答应过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你说。”原来他并没有打算放过我,只是给了我一个喘息的机会。
此刻,我已经忘了这是和我交往八年的男友,我只想活着。说什么能够打动他?说什么能够让他放下杀我的念头?
他为什么杀我?找到这个原因就能想出解决方案。
我快速回顾了一下:发现手指,进医院,他担心我,我问错问题,被打晕带回别墅,他端盘子进来,端牛排进来。直到这里他都没有流露过想杀我的念头,是从哪里,从我开柜门吗?不,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在意柜子了,还要更早。
一道念头从我脑海中闪过,我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否正确,也许下一秒他就会终结我的生命,但我必须试一试。
我爬到他身边抱住他,低声说:“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都知道的。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觉得你不好也不是觉得你的提议不好,我只是需要时间。你要相信我,池旭。你记不记得研一的时候我为了攒钱给你买生日礼物去当会议志愿者,站了整整两天,第三天腿根本不能弯,一动就疼。你对我说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对我好的。”
说到后面,我也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觉酸楚。为什么我和他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绞尽脑汁试图用曾经的感情来救我的命。我又有些愤恨,为什么我不锻炼好身体,让他有机会这样对我。
池旭没说话,我正思索着要不要流两滴眼泪,他回抱了我。
“那你乖啊,你听话,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他哭了,但没有。
一番折腾后,他上床抱着我睡着了。
我想过夜里掐昏他,又担心不能一击致命反被他掐死。这个房间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利器,等等,脚链呢?拿链子捆住他可以吗?这个念头就熄灭了。链子不够长,而且连着我的脚踝,捆住他的结果就是把我也一起捆住。
此刻,我只能寄希望于袁裕。不知道池旭怎么骗过他的,他要是早点发觉不对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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