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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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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

“可能有病。”

“看老大怎么处理吧。”

缓缓睁开眼,应该是在医院,病房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护士正低头帮我调点滴流速。

“你好?”口干舌燥,声音像在打磨一张糙纸。

“哎,你醒啦。警察刚走,我马上去叫人。”护士按下铃,出了门。

我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过了一会,进来的是袁裕。

他扶我坐起来,喂我喝了点水。

“子鸣,医生说你昏倒是因为身体太疲惫,心脉不畅,好好休息就行,没什么大问题。”

“池旭被抓了吗?”这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袁裕听到这话的表情有点奇怪,他难道还不知道我报警的事?或者没有看笔录?

我又问:“是不是他跑了?”

“你先不要激动,我让小刘他们回去了,我们单独聊聊。”

我知道小刘,是他手下的人。

“是还有什么细节需要补充吗?”我突然想起来,“你们去别墅了吗?你们得赶紧出警,不然他可能已经把罪证转移了。”

“就是这个问题,”袁裕看起来有点烦躁,“小刘第一时间请示我,我直接跨区带队去了西山,什么都没找到。”

什么叫没找到?

“你说三楼有残肢和一具尸体对吧?我们把整栋别墅翻遍了都没有。”袁裕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三楼的门都是好的,没有被斧头劈过的痕迹,里面就是普通的卧室和书房。没有发现任何血迹和你说的女士内裤,我们已经采集了房间里的毛发进行化验,还在等结果。但根据长度来看,应该不是女性头发。”

“怎么可能?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是不是池旭已经毁尸灭迹了。

“你刚昏倒没多久,我就带队去了别墅,派小刘他们去你说的兽医院找池旭。”袁裕停下脚步,“人找到的时候还在陪猫呢。医院监控也看了,池旭从十点三分进入医院,到十一点十四小刘他们过去,就一直待在那,大门都没出过。”

“他跟我提过他有同伙,一定是别人提前去了别墅。”

“周边的监控录像都看了,你们早上出门后,就没人再进去过。”袁裕啧了一声,“门锁也都检查了一遍,没什么特殊的。”

可能有什么自动清理装置,不需要人到场,会有这样的东西吗?我不确定。

“池旭人呢?”

“在警局,先拘起来了,一早知道他不是个什么东西!”我身边的朋友只有袁裕一直看不惯池旭,问他他也说不出来原因。现在看起来,可能确实有警察的第六感。

他把凳子挪了过来,坐在床边。“子鸣,不是我不相信你,但现在找不到证据能证明你说的。池旭已经联系律师了,不断在给我们施压,检察院那边不会同意延长拘留时间。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

“我...我有收集到尸体的头发,还有一个U盘,在他车里找到的,都交给警察了。”我再想想还有什么,“对了,你看到他腹部那条刀口了吗?没有专业仪器不可能缝成那样。我的手腕确实脱过臼,能检查出来吧?”

“头发已经拿去化验了,现在就靠这缕头发撑着呢。U盘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他身上的刀伤确实是手术刀造成的,但我们在客厅医疗箱里找到了一套使用过的刀具和缝合线。你手腕脱臼和他受伤这事,最多判你们一个打架斗殴。”

“你们可以去核对一下最近的失踪名单啊,我已经把那具尸体的特征都说过了。”

袁裕咬了下嘴唇,这是他为难时候的下意识动作。“尸斑的出现比尸臭要早很多,你所说的没有尸斑但有轻微尸臭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根据你形容的体貌特征,整个市局信息库里有十几个人都符合标准,但最短的都已经失踪三个月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房间毛发和尸体头发的化验结果。”

“要是化验结果不对呢?他会被无罪释放对吗?”

“也不至于,他监禁你是事实,可以判非法拘禁罪。”

“嗡 嗡 嗡”袁裕的手机在振动。

“喂?”他拿着手机走远了些。

没有尸体,没有血迹,监控录像显示没有人进去过。如果不是袁裕亲口告诉我,我一定以为警局有人在包庇池旭。但袁裕不可能,我们认识的时间比我认识池旭还长,初中起我俩就是好朋友,他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很多个下午他都是在我家吃的饭。高中他被父母接去外省读书,填高考志愿前我们列了几个备选省市,都挨得很近,最后恰巧被录到本市。当初得知我和池旭交往他还义正言辞地跟我分析过种种利弊,总之就是让我慎重考虑。

他告诉我这些,就代表事实如此。池旭是怎么操作的呢?靠他一个人绝不可能。帮助他的人又会是谁呢?谁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些?

袁裕挂断了电话,但没走过来,像在思索什么。

“这些天你联系过我吗?”我略微扬声。

“操,我就是信了池旭的鬼话。他说你不舒服先带回家调养一段时间,让我没事少打扰你。”

“谁想得到那人模狗样的畜生还有这胆子。”他低声咒骂了几句,后面的话声音有点小,我没听清。

也是,谁能想到呢?要不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都不会相信。

袁裕走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我有点奇怪还是接了过来。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短信,未存号码,接收时间是12:20。

“在医院没抢救过来,猫走了。”

我的手突然瘫软下来,手机滑落到床铺上,眼前一片模糊。

Eric是一只很普通的田园狸花猫,但我和池旭会给他买最好的猫粮、最好的猫砂和最贵的玩具。有段时间他吃的比我们还好,池旭还打趣我说我是把Eric当儿子养了。

他小时候很顽皮,不咬专门的磨牙棒,到处挠沙发拖鞋。我和池旭就搬来两个板凳,坐在他对面,跟他讲了一个小时的道理。第二天还是满地狼藉,没用。池旭抓起来就打屁股,坏习惯是纠正过来了,只是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给过池旭好脸色。

后来他年纪大了,也不爱玩玩具了,每天最爱做的就是晒太阳。我路过他的时候他会眯起眼睛喵喵叫,等我摸他的头。我还想着等他十岁,我们一家三口拍一套全家福。

现在他死了,死在医院里,我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他害怕吗?难过吗?他想...他想最后见见我吗?

袁裕递过来几张纸巾,这才坦白说到:“池旭刚被小刘他们控制住,猫就不行了。那时候你还在医院昏着,我就派人把猫带回警局了,后面你看怎么处理吧。”

良久,他又开口:“池旭说想跟你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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