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天（2 / 2）

王先生，

你好，非常意外能收到这封邮件。我对你提到的事情很感兴趣，尽管你说不方便面聊，我还是想争取一下。无论你在哪，只要客观条件允许，我都愿意前往。此外，我也有些许疑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想了解壁永理财的事情。恕我直言，这件事牵连甚广，要不是我在业内有些名气，怕是活不到现在。无论是出于人身安全，还是职业道德考虑，我都需要谨慎。如有冒犯，还请见谅。我的电话为80801021，望惠存。

严硕

]

我想了想，直接给严硕打了个电话。

“喂？”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我有些意外。

“喂，你好，我是王子鸣。”还没等我说明来意，那头就叫了一声“严硕，你电话”，原来接电话的是其他人。

过了会，换了一个人，听声音30多岁。

“喂？我是严硕，请问您哪位？”

“你好，我是王子鸣，昨天发过邮件，关于徐盛勇的事情。”

“哦，哦，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了，你好你好。”

“打扰了。是这样，我确实不方便面聊，但我们可以视频通讯。你看你那边什么时候方便，提前说一声就行，我基本都有空。”我想了想，继续说，“至于我为什么想了解壁永理财，我父母因为那次诈骗破产自杀了，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把我的身份证拍给你，还有学业证什么的，都可以。”

电话那头，严硕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王先生，大家都是聪明人，就别绕圈子了吧。这件事我跟了两年多，根本没有姓王的自杀家庭。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只好改口道：“我有我的原因，不是我不坦诚，实在是不方便讲。如果严先生实在不放心，只能算了。”

那头隐约传来讨论的声音，应该是捂住了听筒。等了一会，严硕开口了：“这样吧王先生，我们明天下午2点视频联系。视频内容我会录像，没问题吧？”

“没问题。”

我和他定好时间和方式，就挂了电话。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见过徐盛勇，严硕应该不会同意和我交谈。

我的电脑是写文专用的，池旭应该没机会在上面动手脚。我扫了眼时间，打算去楼上看看徐子茜醒没有。

“嗡 嗡”手机有短信，陌生号码，是一则促销信息，什么瑞士军刀打折。我退出滑了一下手机，才发现之前有很多未读短信。有些是以前同学的，看到这些信息，我没有一点回复的欲望。只有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

[

你好，我是薛涛，此为我的新号，旧号码已废弃。还望保存，有事常联系，谢谢。

]

一看就知道是群发的短信，内容次要，主要是这个人，薛涛，我的大学室友，池旭的同班同学。我和他关系不怎么好，虽然互存了电话但毕业后一直没联系过。我之前也没想到找他，但说不定能从他这打听一下池旭的事情，他们毕竟是同班同学。他好像对同性恋没什么感觉，应该不算排斥，我斟酌着回了一条信息。

刚发完没多久，池旭就回来了，还带了几个人。徐子茜还在睡觉，我轻轻把她抱到隔壁卧室。池旭带的人应该是负责装修的，他们把第二个房间重新布置了一下，放了很多娃娃，还铺了一块很大的地毯。我注意到他们把边角处都用软垫包了起来，应该是担心小孩磕碰到。

“这是她的药，都配好了，每天三次。”池旭递给我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个个小的塑料袋，装满了药。我看了看，差不多是一周的剂量。

“她今天一直在睡，还是送去医院吧，我担心有突发情况来不及。”

池旭和我靠在第二个房间门口，里面的人正在换窗帘，上面都是粉色的小花。

“如果有突发情况，就算在医院也来不及。她很害怕医院，之前每次下/体受伤都会被送去私人医院治疗。”池旭握着我的手，说，“后悔了？”

我甩开他的手，我是真的觉得徐子茜留在医院治疗更好，在这能怎么样呢？和我还有池旭待在一起，我们什么都给不了她。

装修人员离开了，我打开门，发现徐子茜已经醒了。她看到我身后的池旭，笑着跑过来，抱住了他。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很漂亮。

“池叔叔。”

池旭抱起徐子茜，把她放回床上。他们关系很好？池旭不是说跟她不熟吗？我又想起徐子茜对我说的那些话，该不会，池旭他…

当着小孩的面，我没说话。之后我们一起吃了晚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池旭，徐子茜多吃了些，看上去很开心。我心里的担忧更重了。

晚餐后，她让池旭给她讲故事，池旭同意了。我看他们的样子，打算自己收拾桌子洗碗。刚开始拿盘子，池旭就走了过来，他接过我手里的东西，说：“你去给她讲故事，我来洗碗。”徐子茜没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出她没之前那么兴奋。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认识池叔叔多久啦？”

“没多久呀。”她翻了翻故事书。

“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呀？”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点。

“因为池叔叔长得很像我爸爸。”

睡觉前，我跟池旭讲了徐子茜的事情，包括她在储物间的行为。既然池旭长得像她爸爸，那她应该不会对池旭做同样的事。但她在我面前的表现，和池旭面前的表现，完全判若两人，我想不通为什么。

池旭只是说：“她很快就要死了，你别太关心她，我怕你到时候难受。”

我和池旭睡在二楼，徐子茜在三楼。他想抱着我睡，我拒绝了，转身背对着他。徐子茜，徐子茜，她为什么会信任池旭？或者说，池旭为什么要取得她的信任。她既然和池旭关系这么密切，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些话。

我在心里念着她的名字，忽然想到那个合同。企业法人变更协议，签名的人姓徐，不是徐盛勇，但现在想起来，却很像是徐子建或者徐健。我想立刻上楼去看看，但池旭就在背后。没事，等明天，明天池旭还要去上班。徐子茜，徐子建，真的这么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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