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1 / 2)
“我会对你负责。”男人眸子里闪过一抹认真的神色,显然这句话是真心的。
女人呆滞的坐在床边,抱着膝盖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天灰蒙蒙的,像被墨汁调过,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早上,天也比昨天亮的晚了好一会儿。
久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男人无法,只能陪女人一同坐着。察觉到女人的排斥他自觉远离,两人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遥遥相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放晴,万道金光自云层射向地面,条条金柱驱散了乌云与大地的阴霾。
伴随着金光照下,房间由实变虚,慢慢消解在空气中,再聚合起来周围景象完全发生了改变,咖啡厅就此出现。
悠扬婉转的曲调在耳边流转,除去服务员偶尔送餐时发出的脚步声,四周安静非常。
女人端正坐在椅子上,眼眸微垂,纤细的睫毛如羽翼一般在空中轻轻颤动。咖啡浓郁的香味平复了她激动而诧异的心情,寂静无声中她沉默着、思考着。
“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嫁给我是最好的选择。”男人接着补充道,“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他,都一样。”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肚子上,那里孕育了一条新的生命。一星期拍戏时她肚子突然疼痛非常,去医院一番检查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这个消息对女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从未计划过如此早就有一个孩子。更何况她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她一旦选择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势必要葬送。
纠结了一周后女人最终选择留下孩子。如果他的到来是必然,那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他要来到这个世界的渴望。
毕竟这是母亲去世后,唯一与她有亲近血缘的孩子啊。
她怎么能恨不下心打掉他。
良久的沉默过后,女人点点头,“可以,但是有几个条件……”
画面一转,场景变换到摆满各色玩具的婴儿卧房。
女人坐在一米高的松木婴儿床旁望着里面熟睡的小婴儿。刚半岁的婴儿不像刚出生时皮肤皱巴巴的,慢慢张开后肉肉就冒出来了,摸上去软乎乎的,笑起来可爱的像个福娃娃。
女人伸出手轻柔的将小毯子给婴儿掖好,又碰碰那白嫩的小脸,眼里满是母亲特有的柔情。
男人站在门口,静静望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心里被这份安静填的满满的,他希望这份幸福持续的久一点。
“他还小,这个婚绝不能离。”
女人没有抬头,眼睛始终盯着孩子,这已是她的全部,只可惜不能陪着他长大了,希望宝宝以后不会怨恨她,“以后请个可靠的保姆照顾宝宝。如果可能,空闲的时候你多回家看看,尽管有你父母照看着,可父爱总归不一样。”
“母爱是没人能取代的,为了他你就不能留下来?”男人强忍着想大吼的冲动,孩子还安稳睡着,他不想吓到他,也不想责怪女人,他只想尽可能的将人挽留下来。
“为了他,我已经放弃了很多东西。”女人淡淡答道。
“只要你留下来,什么东西我都能给你。”
女人望着男人淡淡的笑了,那笑清浅的如山间升起的云雾,缥缈中泛着几不可见的忧伤,“我想要自由。”
那笑像是一把薄刀在男人心口划了一道,伤口不深却刺的他生疼。低下了高昂的头颅,男人扪心自问,这个是他给不了。
一年半里女人的衣食住行没一处不被母亲挑剔训斥,父亲嫌弃儿媳是个戏子,说什么都不肯让她出去工作,而他必须经常外出根本护不住她。
女人无论受了什么刁难委屈从不对他倾诉,他们俩充其量只是熟悉的陌生人。在这个家里,女人像只美丽的金丝雀,原本可以自由的在天际翱翔,却被名为婚姻的牢笼死死套住,动弹不得。
这是他的错,可爱没错。
男人紧握拳头,女人明显心意已决他根本无力挽留,便忍着心痛平静的说,“你可以走,孩子留下,以后你不许见他。”
……
“不要……不要……”病床上,面容惨白的女人挣扎着想要摆脱什么。
“不要!”
呼呼呼……
白泠喘着粗气从梦中惊醒。大概是受到刺激的缘故,昏迷的时候过往压在心底的记忆如潮水般在梦中涌现。一瞬间她回到当了年被继母逼迫到无路可退、想护着孩子又孤立无援的光景。
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拒绝去回想梦中的记忆,残留在心底绝望无助的情绪也渐渐退却。望着雪白的房顶白泠暗自庆幸,还好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如今她是白泠,白泠可以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不必顾及给他人带来的感受。
白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消毒水的味道在鼻尖逡巡,白泠从失神中走出来。微微转头,挂在铁架上的点滴瓶,插在手上的针头以及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单无不显示着她身在医院。
记忆回笼,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和叫喊似乎还在耳旁回旋。白泠抬起右手想揉揉隐隐作痛的头,却发现上面缠满了白色绷带,整只手无一处幸免。
唉……
嫌弃的把手放下,白泠仰躺着再次进入躺尸状态,说实话就这么躺着还挺舒服的。
这算是因祸得福?不过一个人都没有,还真是挺无聊的。
所幸她并没有无聊太久,很快门外传来说话和脚步声。
“灵洛你去眯会儿吧,泠姐我来看着,人要是醒了立马就去通知你。”
“不用了,等会儿你跟宁姐一起回去吧,这我来就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