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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念薇:白泠,你现在在哪儿?
温念薇发来消息的时候,直升机已经飞出H市一点点往凉山的方向靠近,每靠近凉山一点,白泠的心便揪的越紧。
一方面她想快点到达目的地,另一方面又害怕到了之后会得到最不像看到的结果。
她怕孟灵洛会像母亲当年那样,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实体。牵肠挂肚的滋味是相当折磨人的,害怕失去的滋味远比等待难熬。
竟然有一天我也会害怕失去什么。白泠自嘲的想。
而当一个人害怕失去什么的时意味着什么,白泠比谁都清楚。
回想除夕那夜,孟灵洛蜷缩着靠在她怀里,死死握住她的手,说出那句“以后每年除夕我都会陪着你”时,她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出这句话的不同。
与之一同察觉的,还有心底的异样。
当年,继母用非常规的手段想将她送到某高官床上,却阴差阳错的遇到了苏晏廷,可情况却没有变得有多好。
那夜之后她开始讨厌被人触碰,哪怕是没有恶意的简单打招呼都会勾起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她开始变得有些多疑,憎恨、恐惧、厌恶这些负面情绪纠缠了她半年之久。之后安歌出生,即将失去孩子的恐惧加剧了心底的负面情绪,精神状态也变得越变越差,再一次自杀未遂之后,她被强制进行心理治疗。
再次出现在人前时她的心早已被封存在坚冰之中。唯有对着安歌时才会稍稍漏出一点柔软,她终于变成了众人为之倾倒的清冷模样,而讨厌被人触碰的习惯也因此被保留下来。
重生之后,除去第一次下意识的闪躲在外,孟灵洛曾不止一次的与她亲密接触,奇怪的是往常那种浑身不适的感觉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起初她以为是换了身体的原因,可那次遭到谢睿强迫时,抵触的感还是那么强烈,她就知道,不抵触不是因为换了身体之后厌恶就不在了,而是触碰她的那个人是孟灵洛。
而孟灵洛,是特殊的。
手机嗡嗡的接连响了几声,消息的署名都是温念薇。
温念薇:凉山现在随时会发生余震,有多危险你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亲自跑一趟。
温念薇: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有没有想过安歌?他已经失去一回母亲了,你还要他失去第二次吗?
温念薇:孟灵洛是谁?孟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有的是人去找她,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去!
温念薇:她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安歌都不顾了?
温念薇说的,白泠至今未曾思考过,她这才意识到,冲动之下,孟灵洛的安危竟越过安歌占据了上风。
白泠:有你在,安歌我很放心。
温念薇:你不要回避问题,实话实说,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去。
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去?白泠在心底默默重复这句话。
因为……
她……在意了。
白泠:灵洛一个人在山里,生死未卜,于情于理我都要去。
温念薇:于什么情?什么理?白泠……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白泠望向不远处的孟珏,登机前他突如其来问的一番话在脑海中回荡。
“试戏和灵洛二选一,你选哪个?”
“灵洛。”
白泠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
白泠:是。
上一次面临重大抉择,她力量不够无力抵抗,安歌被人带走她连光明正大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这一回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住孟灵洛。
越靠近凉山,离震源越近,建筑物、路面、山体的破坏成度也越大。
从高空俯看,成片的废物在地面上铺散开来,狼藉一片。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也塌陷下来,裸露出黄色的泥土。河流被山石从中途掐断,变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堰塞湖,往日繁华的旅游胜地如今变得破败不堪。
孟珏自从登上飞机,脸就一直沉着,越靠近凉山,直升机室里就越沉默,气氛也越压抑。
又飞了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两人中于到达了凉山。从飞机上看去,底下一片废墟,房屋成片成片的倒塌,被山石砸坏的车子随意被弃在路旁,几乎没有那段路是通畅的。
凉山远比她想象中破坏的更严重,这也就意味着晚一秒找到孟灵洛,她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飞机缓缓降落在一片巨大的空地上,空地边缘站了不少人,螺旋桨极速转动带起的风吹的他们衣服扬起,有些女士则伸手将乱舞的长发挽到耳后。
孟珏的到访给凉山带来了第一批救命的物资,凉山所属区域的领导激动的握住孟珏的手,说了许多感激赞扬的话。白泠跟在孟珏后面有些心不在焉,踏上凉山的土地,她更深刻的感受到地震带来的毁灭性灾难。
满目疮痍这个词一点都不夸张。
嚎哭声在整个凉山回荡。失去至亲的人坐在废墟上嚎啕大哭,紧急救援人员的脸上也都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身上。
死气沉沉。
这是白泠最直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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