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诉冤（2 / 2）

许末摇了摇头，他不想再说下去了，事已至此，老妇未经地府允许已经提前动了手伤了凡人就已经没有更改的余地，恶鬼报仇的确是在情理，但是毕竟是归属于阴阳两道个中的复杂一句两句根本没法解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突然响起，声音嘶哑漏气似乎还带着嘶嘶的电音，吓了吴渡一跳。

“婶子！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啊！”

许末将无线电放到桌面上，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老妇一听这个声音突然化出了鬼体，声音再度鬼气森森说不出的怨毒：“沈长秋！你还有力气说话，我怎么没把你咬死！”

“婶子！我的确要强嫉妒心强，我的却看不得那个生了我却不养我的男人比我过的好，我的确恨他，我的确贪财小气，我的确欠你一条命。”

“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们！我沈长秋这辈子都没有过因为那些拆迁款而对你们产生杀心！”

“我就算在不是人，我也知道要是没有你没有三叔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我有良心的，我怎么可能会害他！”

老妇死死的瞪着那个无线电浑身都在颤抖：“你闭嘴！我还能不知道你的狼心狗肺！”

“婶子！你难道从来不知道你有老年痴呆吗！”沈长秋显然是急了，喊到最后都能听出破音，还有短促的呼吸声，本就伤的极重这下子更是半响没能缓的过来。

吴渡心里咯噔一下，这难道是要大反转？

老妇身上的黑气消了大半，良久才喃喃到：“……你骗人……”

再度开口的时候沈长秋的嗓子哑的不行，声音也低了下来：“三叔一直把你照顾的很好，咳咳，他说，你不是老年痴呆，你只是变成小孩子了。”

“他天天驼着背……自己都没照顾好却不忘喂你吃饭带你遛弯，咳咳……隔几天就会带回来一个冰糖葫芦，各种口味换着给你买。”

“你总是不记得他是谁，他就一次又一次的给你解释逗你开心，光是我看到的，都不知道他跟你告白了多少次，咳咳咳……咳咳……他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不厌其烦的陪你做那些只有小孩才会做的事。”

“他腿脚不好，所以都是我骑车带他去买冰糖葫芦的，我说我去替他买回来，他不让，他说你就爱吃被他暖的有点化了的。”

“谁也想不到那天就出了意外，大货车司机疲劳驾驶，三叔是为了救我，他……他把我推到一边，我没事他却被撞飞了出去。”

“更没人想得到，你会自己溜出来恰巧看到三叔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我好端端的呆在一旁的景象。”

“你一直想不起来他，每天都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他死了你却忘不掉了。”

“你认准了是我害死的他，成天要杀了我为三叔报仇。”

“整整一年了啊，我每天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你突然提着刀冲出来砍我，我连睡觉都不敢在家了！”

“后来，你杀不到我就喊着我的名字把我儿子骗过来砍伤了他，他才五岁啊，他还以为奶奶要给他做好吃的呢，谁成想竟然被他一向尊敬的奶奶给砍进了医院！”

“我对不起你，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的命是你给的，但是我不能看着我儿子死啊。”

“那天下午，我在门框上挂上了麻绳，上面放了一串糖葫芦，我告诉自己你会不会死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只要你去拿那串糖葫芦你就一定会吊死在上面，如果你不拿，我就豁出去继续好好养着你，给你养老送终。”

“可是我没走出多远我就后悔了，我不想杀你的，婶子我真的不想，可是还是晚了，我会去的时候你正好咽了最后一口气，我真的后悔啊，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

“都是我的错，是我欠了你的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咳咳咳……咳咳……咳，这条命是你给我的，我又欠了你一条命，我如今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康复了，这条命我还给你，我求你，放过我儿子和我老婆，他们是无辜的，你安心去投胎，到了地下我也什么都不会说，我是自杀，不会连累你的。”

“你还要和三叔团聚呢。”

“婶……婶子，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咚……咚……咚，三声很有规律的撞击声响起，沈长秋似乎在磕头。

而后，很久很久，都在也没有声音响起了。

吴渡的身体已经木掉了，放在裤子上的手冷的吓人。

老妇人的脸上满是迷茫：“骗……骗子，都是假的，不可能的……他骗我……都骗我。”

许末站起来，道：“你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如果沈长秋真的是骗你丈夫出去害死他的话，为什么他身边会有一串冰糖葫芦？”

老妇人脸上的茫然更深。

“还有，你是不是根本不记得自己咬了方婷一口，然后像个孩子似的莫名其妙哭了半天？”

“可是……”

“不管真相是什么沈长秋都已经死了，而且是自杀，他说过不会连累你，你可以放心的去投胎陪你的丈夫。”

老妇人的脸上说不明的情绪不停的交替：“我……”

忽的，她突然露出一个无助释然的笑，所有黑气渐渐收敛，她的颜色也来越淡然后消失。

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吴渡知道，即便到了最后她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因为即便是那个笑也是迷茫的。

可是她就这样消失了，最终还是放下了。

接下来的事就该这些正常人发愁了，机舱里有一个被啃了一半的尸体，不知道会给许末造成多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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