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舞会（下）（2 / 2）

有人在害秦文昭！

秦文昭那痛苦的程度，不像是寻常的因为什么闹肚子。秦家发展至今，不用想都知道暗地里会有谁在居心叵测地觊觎着。

根据时间相近推测，栗远立刻怀疑到那个侍应生身上。那杯酒送来的时机和理由从一开始就很恰当，以至于让他们两人都掉以轻心了。

秦文昭处于性命危机关头，他甚至可能……

栗远狠狠地一闭眼，再一睁开，眼中原

本的慌乱和恐惧褪去，而是果决和镇静。

他在心里反复地告诉自己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想。这也是他罕见地不去思考以后和什么结果。成年人都习惯考虑将来，预想之后可能产生的后果和影响，栗远严谨、计划性又强，通常只会比别人考虑的更全面周到。

但这次，他却什么都不敢去想。方才，他脑子习惯性地奔着最坏的情况想，结果心就像寒风中孤单的烛火，害怕的颤巍巍地抖着。扶着秦文昭的手也在一直颤抖，跟筛糠似的，浑身几乎无力。

他就像自己想的那样，果然无法承受那种事，连想一下都不可以。栗远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秦文昭真的不测时，他会是这个样子。

载着秦文昭去医院的玛莎拉蒂在车流中呼啸而过、一闪即逝。

车子内只开了盏小灯，昏昏暗暗。

秦文昭虚弱的靠在栗远身上，头枕在他肩上。栗远抹去他头上一片的汗水，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时刻关注他的反应。

秦文昭看栗远脸上严肃之极，心知他是在担心自己，又心疼又甜蜜。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抹过栗远蹙起的眉头，安抚道，别紧张，之前那些我都挺过来了，这次也没事。

“之前那些”是指几年前秦耀深对秦文昭表现出看中、老二老三还没废时对他的暗地里的算计，还有秦家竞争对手对秦文昭——这个秦氏“继承人”的毒手。而这些算计随着老二老三各自相继作死自己、竞争对手倒台而已经多年没再出现，而这次幕后主使是谁？“老朋友”还是“新友”？

“一定没事。”栗远口气干脆，话一出口的同时手倏地用力攥紧了秦文昭的。

秦文昭手被握得很痛，但什么也没说。他心里清楚栗远有多担惊受怕。

可是他万一真的……秦文昭腹如刀绞，脑子却像陀螺一样转的停不下来。

他这段时间可能是水逆。而且非常严重。

跟自己十年的老友闹掰、邹右飙车不要命拖累他有性命之忧。一次不够今天还来一次。

上次侥幸，死里逃生，这次还会有这样的好运吗？

他感觉自己肚子里好像有一台搅拌机，正在往把他的内脏和筋骨切成块再搅成泥而去，疼的他想蜷成一团，只觉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

我这次可能真的挺不过去了，秦文昭萌生这样一个想法。

他照例想到眼下和栗远不好的关系，不过上次坠崖前栗远远在天边，而现在却在他身边。

“栗远，你可以原谅我吗？我这一生，亏欠你良多……”

栗远简单粗暴地打断道，“不原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秦文昭勉强提起一个笑容。

“有件事我一直很后悔……”

栗远仔细听着他的后文。

秦文昭一顿，眼神静静地看着栗远，“你头可以低一点吗？”

栗远想也没想地照做，然后秦文昭微仰头，亲上他的嘴唇。

贴唇那一刻，栗远脑子里轰的一下。

当他反应过来时，他既没有躲避也没有推开。他捏紧秦文昭的肩头，凶狠急切地回吻过去。

他刚伸出舌头，秦文昭便张开嘴，仿佛这个动作他们间发生很多次。栗远的细心和冷静这个时候就可怕的体现出来。即便他是强势主动的一方，一副按耐不住、分外动情的样子，但他也不忘捕捉秦文昭的眼睛、分出神感受对方细微的身体变化。上述两样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想法。不过，栗远并非想探究什么，他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而已。

他太爱眼前的这个人，秦文昭上次拒绝他，眼下又在这个时

候主动吻他，栗远万分惊讶又万分喜悦，而且受宠若惊。单纯的亲吻并不能满足他，他想要的还有很多很多。他对秦文昭欲壑难填。所以，就连秦文昭的想法他也要知道。

特别是秦文昭第一次主动吻他的这种情况下。

但是秦文昭眼睛闭着，不过能看到他一双眼皮下眼珠子乱动，垂下的睫毛也颤动不停。

至于肢体……栗远微微皱眉，他很明显得察觉到秦文昭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栗远感觉自己抓着秦文昭肩头的手似乎都被他汗湿的衬衫濡湿了。

还是很疼吧……瞎来撩拨什么？蠢货！

栗远真是忍不住不骂他。

这么想着，栗远离开秦文昭的嘴唇，跟他拉开些距离。

相处这么多年，秦文昭一下子就感觉出来栗远的抽离是结束这场接吻而不是什么稍作调整后迎来更激烈的开始。

这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也太短了，栗远才亲他十几秒不到。

秦文昭睁开一双黑沉沉的、因疼痛而无力的眼睛看向栗远，对上他的目光，栗远只简单说，“老实点”。

那声音和栗远平常时很不一样，多了几分喑哑。

秦文昭看了栗远一秒，当即扑上去又续上两人刚止住的那个吻。

这次，秦文昭不是刚才任人采颉的模样。他的舌头在栗远口中掠夺肆虐，游走那里的每一处角落，又像蛇一样挑逗缠绕着栗远的舌头，比栗远刚才强势霸道十倍，野性十足、疯狂之极。

仅仅是一个吻，却让栗远觉得有种被生吞活剥的感觉。

栗远被吻的头皮发麻，终于，在秦文昭一只手按在他脑袋上，试图把他压向自己时，栗远微微用力推开秦文昭。

秦文昭一抬头，脸比纸白。

栗远心重重一跳，怒火中烧，咬牙切齿，“你疯了！？不要命了！？”

“我……”秦文昭嘴唇未张，声若蚊呐地吐出一个字。

他还想说什么，再一开口，直接吐出一口血！

“文昭！”栗远连忙扶住他，秦文昭闭着眼睛，晕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