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方渡松开方疏临的那一刻,厕所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方疏临模样狼狈,发丝被薄汗黏在额前,眼角和脸颊都氤氲着情yu尚未退却的红潮,西装裤的扣子虽然扣好了,腰带却松松垮垮地搭在胯上。
方渡却衣冠齐楚,在黑暗中与方疏临对视,脸上的神情早已恢复得与平常无异,连酒气都仿佛褪了不少。
谁也没理会那敲门声,直到门外的人撂下一句“奇了怪了”,然后响起离去的脚步声。
方渡打开灯,方疏临想拦住他,可还未待他开口,随着啪嗒一声响,整个厕所就恢复了光亮,方疏临的狼狈在这光亮中无处躲藏。
当下,方疏临的大脑和他的表情一样空白,但方渡没给他留下太多时间难堪,就先开了口,他从口袋掏出一个手帕递给方疏临,语气又恢复了白天的冷淡与疏离,仿佛刚刚先逾矩的人不是他,“要擦擦么?”
方疏临伸手,而他刚把手帕拿到手里,方渡就收回了手,转身打开了厕所的门。
向来风吹不动、稳坐其中的方疏临今晚丑态百出,他竟然慌不择路,一把向前攥住了方渡的手腕,“你上哪里?”
“回房间。”方渡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把视线落在方疏临攥着他的那只手上,然后很快又把视线移开了,“我喝醉了。”
“这是对你方才行为的解释吗?”
方渡气息平稳:“是。”
方疏临倒吸一口气,仍紧紧攥着他:“方渡,带我回你房间吧”。
这时对面女厕走出一个酒店的客人,她一边在立镜前补妆,一边用余光悄悄打量堵在男厕门口的两人。
方疏临松了手,方渡也捕捉到她的视线,冷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后听到方疏临说:“我有话想跟你说。”
方渡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迈开步子往房间走,方疏临紧跟其后,却始终保持着一点距离,他盯着方渡的背影,想靠近却又不敢。
他跟方渡进了房间,然后方渡撂下他径直走进了套房里的另一间屋子。
方疏临坐在空旷客厅里,皮鞋踩着地上柔软的地毯,目光锁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张华荣,他犹豫了几秒,然后把手机关机了。
他觉得自己喉咙很干,茶几上正好有茶壶和水杯,结果他刚伸出手,套房的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小赵一手拿着房卡,一手提着袋子,看到客厅的方疏临时,他明显愣怔了一下,然后客气地问了声好,就提着袋子走进了之前方渡进去的那件屋子。
方疏临见过这个小赵几面,起初以为这个大学生模样的俊秀青年是方渡的助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司机。
小赵进去很久都没出来,方疏临在客厅里听到他们的对话。
“方总,解酒药帮您放桌上了。”
方渡的声音听不清晰,像是从某个隔间中传来:“嗯,我浴巾你放哪了?”
“昨晚给您放衣柜夹层里了,我拿给您。”
方疏临突然觉得有些冷,胸口像被冻过的石头块堵住了,堵得他呼吸都变得不畅通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小赵终于从屋子里出来了,退出时还反手关上了门,方疏临连透过门缝看进去的机会都没有。
他很想问方渡在里面干什么,可与小赵对视的那一瞬间,他又不甘心问了。
他不想通过别人的口知道。
他坐在沙发上对小赵微笑,小赵向他道别,态度恭敬得体,就像每一个具备极高职业素质的下属对待自己的上司那样,既不冷硬生疏也不格外亲昵,很好地保持着一个令人舒服的交际距离。
方疏临垂眼看着小赵退出套房大门的身影,神情克制不住地落寞。
方渡什么都要挑令自己称心如意的,能留在他身边的一切都无不显露着他自己的喜好与风格,小时候的玩具、爱吃的早餐、挑选的司机,就连当初的方疏临也是一样。
只不过方疏临没能留在他身边,他和方渡曾经的篮球与吉他一样,永远留在了十九岁的那个冬天。
方渡再出来时,身上穿着浴袍,他走到方疏临旁边坐下,打开了电视。
方疏临的手搭在腿侧,距离方渡的身体只有三公分不到,他能感受到方渡身上湿润的热气和洗发露的清香。
在电视的背景音里,他明知故问:“你刚刚在里面洗澡的吗?”
方渡没有看他,目光放在电视屏幕上的新闻栏目,淡淡地嗯了一声。
方疏临坐在他旁边,觉得自己满身酒味,不太好闻,随后往一旁坐了坐,和方渡隔开了一点距离。
方渡像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问了句:“要洗澡么?”
方疏临被他这么一问,于是更加窘迫了,“不用...我很快就走。”
方渡轻笑一声,不置一词,他用遥控器关了吊灯,然后将电视调到电影频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