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天还没亮，裘祺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又把被子拉高罩在头上，但是仍然挡不住那声音。“谁啊？”裘祺用力撑开眼皮，瞧见屋里一片漆黑，心里更是不快。

“苏弟，是我。”门外响起了吴骏晖的声音：“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动身了。”

裘祺这才想起，自己原是答应了吴骏晖要和他们同行，昨夜吴骏晖也告诉他今日要早起，可是他实在想不到要这么早。

他挣扎着坐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睡意挥散不去。他只能眯着眼睛，凭着感觉把衣服往身上套。

等到裘祺洗漱完毕，天边已经亮起了一丝白光。

裘祺穿戴整齐，从房间里走出来，不好意思地向吴骏晖行了个礼，说：“苏某惭愧，让吴兄久等了。”

“不碍事，”吴骏晖摆摆手，说：“苏弟客气了。料到你难起来，我特意提早了来喊你。如果我们不早点启程，天黑之前恐怕到不了下一个落脚的地方。委屈苏弟了。”

吴骏晖还替裘祺准备了一碗粥和几个馒头。裘祺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些，就跟随他们上路了。

外头天寒地冻，不时有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从领口钻入衣袍，把厚重衣物好不容易存住的一丝温暖攫取得一干二净。

裘祺起初还与吴骏晖等人有说有笑，但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少爷身子，加之早上起来也没吃多少东西，到正午时分就自觉口干舌燥、浑身乏力，连眼皮也不住地往下耷拉。

吴骏晖瞧他那一脸困倦模样，知道他是累了，安慰他道：“苏弟且忍忍，等越过这个山头，我们就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裘祺点头，心知吴骏晖是一番好意，但如今左侧是巍峨高山，右侧是万丈深渊，道路险阻，他实在是无意在此处久留。

“杀！”裘祺刚想开口婉拒，怎料变故突起。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手持长刀，从天而降。紧接着，那喊声越来越响，震耳欲聋。一个又一个蒙面人从山上跃下。他们人数众多，密密麻麻，犹如蜂群一般，将裘祺等人团团围住。

明晃晃的刀刃向他们砍来，转眼间血流成河。裘祺身后的一名拉货的车夫身中数刀后从马上跌落，马儿受了惊，高声嘶啼，四处奔逃。原本井然有序的商队此时乱作一团。

裘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失了神，然而此刻他还在马上，不得不牢牢握住缰绳，牵引着马儿躲避来势汹汹的攻击。而吴骏晖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会儿却也隐隐觉得情形不妙，又只能强作镇静，高声喊道：“好汉饶命，价码好说！”

然而，蒙面人对此置若罔闻。一人飞奔到吴骏晖跟前，把长刀狠狠地捅进他胸口，随即抽出。光亮如镜的刀面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红。吴骏晖的脸扭曲成一团，发出痛苦的低吟，右手捂着胸口，应声倒地。

“吴兄！”裘祺喊道，声音凄厉。他救人心切，一心想要奔到吴骏晖身旁，奈何身边杀戮不断，他实在无能为力。

混乱之中，裘祺的马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一人砍向裘祺，却被裘祺避开，锋利的刀刃落到了马身上。马儿吃痛，前肢离地，猛地站了起来，竟把裘祺从背上摔了出去，让他掉进了悬崖之中。

裘祺惊恐地睁大双眼，脑子一片空白。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把下半辈子都交代在这地方的时候，一道飞影腾空越出。紧接着，他便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与身后的人一起往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