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养猫人（一）（2 / 2）

手术室门口的灯熄了。

自动门打开，为首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医生，无菌手套都来不及摘，边打哈欠边往外走。

“傅总。”宋助理叫了一声站在窗边的男人。

傅靳年转过身，医院里暖气开得足，他身上就只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领带早就拉开歪到一边，领口的扣子开着，胡乱揪成一团，衬衫上还有好几处深深浅浅的血印，让人都没眼仔细打量。

“怎么样？”看着林想被安静地推出手术室，他拧着眉堵住了一群医生护士的路。

“让开让开，我要回家睡觉。”摘下口罩，男医生露出了年轻帅气的一张脸，尽管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一塌糊涂。

“赵子骞！”傅靳年薄唇抿成一条线，左手在身侧无意识地攒成拳。

“傅靳年！这里是医院！”年轻男医生也正了脸色，毫不退让地瞪了回去。

“大家辛苦了，该值班的值班，该休息的休息去吧。”宋明极有眼力见，赶紧小声地拉着其他人先离开，省得一群虾兵蟹将在夹在两个大老板中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手术室门口只剩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所以你到底在急什么？”赵子骞摘了手套，走到一旁在椅子上坐下来。

傅靳年失了一会的神，然后走到窗边，摸出一根香烟，却死活摸不着打火机了。

他哑着嗓子，“有打火机么？”

“这里是医院。”坐在椅子上的赵子骞叹了口气，还是摸出了一个抛给他。

“这里是医院……你不也随身带着？”傅靳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这五年，我没见你慌过。”赵子骞犹豫地开了口，“傅靳年，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傅总，有什么事能让你慌的了呢？说得玛丽苏一点，几个亿的大生意都未必会让你眉头皱一下。”

“你还知道玛丽苏呢？微博刷多了？”傅靳年不屑地嗤笑一句。

“那你今天是为什么？因为……林想？”

窗边的男人转过身来，指间夹着的烟飘出淡淡的烟草香。

“我……”他想否认。

“傅靳年，咱俩当年研究生毕业的论文都是你帮我写的。”赵子骞冷哼一声，“不过一个简单的外伤，外人看着是凶险，但林想他一流血不多，二消毒止血又及时，三也没伤到神经，只要仔细清理创口就可以，这些都是你傅靳年看一眼会不明白的事？”

“约翰斯霍普金斯的医学天才Dr.Fu？”他瞥了傅靳年一眼，“我看你手上的口子可比你揣在怀里大半夜把我喊来主刀的林想要深得多……”

噼里啪啦，寒冷的冬夜里突然开始一反常态下起大雨。

“这张脸我之前看见过，这个人我之前也认识……”赵子骞突然轻声地笑了。

“够了，别再说了。”

“原来再不可替代的东西都有复制品——”

指间的香烟烧得落了灰，滚落下来，烫得傅靳年那只修长的手，手心一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