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养猫人（五）（2 / 2）

“唉，小王啊，怎么不和旁边的小帅哥聊聊天啊？是……不开心还是不满意啊？要不我让他们给你换个人？”包厢里肚子最大头最秃的那个油腻男人突然侧过身来瞧他们。

林想脸上还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他准备等旁边的男人发话了就出去和玲玲姐说换个其他人来。

“哪儿的话呢李老板，我刚喝多了，就这才晕一会儿就被你抓住了，您尽兴就好，尽兴就好。”没想到“客户”三言两语就打圆了太极，从头到尾都没提林想的事儿。

李老板扬了扬酒杯，收回目光坐回了沙发。

“不好意思啊……刚刚想起我儿子了，他在×中读书，今年也是高二。”男人吞了口酒，放下酒杯有些尴尬地开口。

一个陪酒的服务人员在声色场所里陪客户谈论自己上高中的儿子，这是林想始料不及的。

但总比让他真的陪酒要好。

他这么想着，态度积极了许多，连忙点头回应。

“我刚刚来这个局之前他还在给我打电话抱怨，说什么物理真的太难学了，好像是……下个月有个市里的什么物理竞赛？”他笑了笑，也许是说到自己的儿子，林想觉得他的五官虽然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倒也柔和了几分。

“……12月2号，还有两个星期。”林想应了声。

“行啊你，你理科好吗？”男人终于对林想的高中生身份深信不疑。

“还行吧，但我……没打算参加比赛。”他顿了顿，“家里还等着用钱，我没什么时间准备了。”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身旁的男人零零星星问了他些关于学习上的事，就和别家家长来尖子生这里取经的感觉差不多。林想还顺带给他推荐了几本专业教辅资料，与其他几对已经开始揽腰捏脸的客人比起来，他们这边简直像是学术友好交流现场，客气又疏离。

快到时间的时候，男人凑过来小声对他说，让他先去上个厕所。

林想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去了，还坐在马桶上磨蹭了一会，掏出手机玩了一局俄罗斯方块打发时间。

感觉差不多了，他打开门走到水池旁洗手。

这时门口嘻嘻哈哈进来三四个人，穿的都是酒吧里普通服务生的衣服，他们看见了林想，突然止了笑声，为首一个朝他身上的衣服努了努嘴，语气轻蔑，“看见没，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玲玲姐他们这两天新招的‘上等货色’，还当个什么宝一样。”

“怎么看着也就一般啊……”其他几个人附和道。

林想关上了水，直起腰来，面色波澜不惊，开口说，“麻烦让让，我想过去。”

几个人看他一副不想挑事儿的样子，还以为他好欺负，态度更加蛮横，“长着一张女人的脸就能混饭吃还真是好事儿呢，不知道爬床的本事是不是也像脸上那么好看。”

林想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扬起头来，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让开。”

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突然有双手扒开围住他的一圈人，强行挤到林想面前，“林想，真的是你！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面前一张笑容灿烂的脸，林想花了好久才慢慢把人从记忆库里搜索出来匹配上，“陈……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