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养猫人（六）（2 / 2）

“……”林想的脸又黑了三分，“别总自己脑补一出大戏。”

“行啊，只要你不生气就好！”他正了正脸色，“那我从头开始说啊，其实杰哥早就跟我打过招呼那姓黄的孙子对你起了色心，之前那个睡过就闹掰了的男大学生也是趁你不在店里的某一天喝多了去找的，据说长得跟你还有三分像呢……”

“……说重点。”林想用鞋尖踢了踢他的高脚凳。

“好好好，重点！重点就是……那天看你去那么久还没回我挺担心的，去杰哥办公室一合计才发现你可能是被姓黄的带走了，但咱们总不好硬闯，就想找个你认识的人把你从店里带走，你手机里就存了十来个号码，就一个还没有备注姓名的，我就猜可能是你前男友……咳咳咳！”

“哎我跟你说啊林想，你们就真的不考虑复合一下吗？他真的是秒接电话好吗，我就说了一句‘林想好像出事了’，人家带了五六个保镖十分钟之后就出现在了酒吧门口……咳，总之，进去一顿混战之后，人就抱着你出来了，但是右手好像……也比你好不了多少，鲜血淋漓的……”

他最后喝了口酒，“总之我看见的就是这些……不会把林想，你连人家受了伤都不知道？据我所知那天把你送进医院的也是人家啊！”

“……”

“我的老天鹅啊！这到底是什么虐恋情深神仙爱情啊，比八点档都狗血！他爱你，你不爱他，你爱他，你们又分手了……”陈远放下酒杯念叨着走远了。

……

“你……你还要再来一杯吗？”吧台的服务生小哥指了指林想面前空了的橙汁儿，一副八卦看戏的神情。

“谢谢，不用了。”林想的脸都快黑成炭灰了。

*

摸回包厢的时候，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玲玲姐正张罗着人把其他几个喝晕了的男孩子扶回房间，看见林想回来了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干嘛去了？”

“这酒……有点烧胃。”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诹了个由头。

“你倒是运气好，这么一去躲开了不少被占便宜的机会，”玲玲姐用鲜红的指甲拨了下自己的大波浪，“还没见识过吧，每次送客的时候，那些老板指不一定摸进你裤裆里去呢。”

林想没吭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那个客户在散场的时候让他去厕所里呆一会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矫情的，这一行靠的还不都是回头客老主顾，如果人家认准你了，你以后就有稳定提成了懂不懂？”她若有若无地瞟了眼身边的林想，“要是懂事儿的顺带搭上一个金主，咱们这间小破庙迟早也能飞出金凤凰！”然后来抽出一叠钱递过去，“喏，拿着。”

“也算你运气好，头一回就遇上出手这么大方的，小费快赶得上你一个礼拜的工资了。”林想默默接下，没有任何回应。

“不数数？”她努了努嘴。

“没必要，”林想说，“老板也不会少我这点钱。”

“哟！”玲玲姐笑颜如花，“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规矩却都明白得很，是个通透的人儿啊！”她干脆转过身来，“敞亮是敞亮，那我也干脆跟你说明白了，好主顾可不是天天都能给你林想碰上的，今天第一次，我就当你头回生二回熟，做得好不好呢都无所谓，但是你要记住，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就是再不乐意，穿上这身衣服也得给我把态度放软和了，人伺候好了，明白了没？”

过了半晌，林想才点了头。

“所以客户给你的两千块小费，我抽了一千，怕你不清楚咱们这行的辛苦，总不能让你觉得在咱这儿，钱太容易赚了不是？”

“……行了，收拾收拾下班了，临走之前去我那里拿瓶药，就算为了糊弄我也不应该喝那么猛啊，年纪轻轻的胃喝坏了怎么办？以后你可给我离陈远那小子远点……”

“谢谢玲玲姐。”林想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里愈发挺拔。

“客气，走吧。”大波浪的丰满女人妩媚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