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谢情目光闪烁，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道：“等什么时候天气好了，本侯便抽空去闾山游玩。”

“君以暇时能来相就，萧某定扫榻以待。”萧凌风情真恳切的回答。

明明是敷衍之词，萧凌风却当了真，这让谢情心中有了波澜起伏，生出几分无力之感。

“萧公子初来乍到，想来是不适应这长安的冬。”谢情换了个谈法。

“算不得初来乍到，我幼时来长安外祖父家住过几年。”

谢情神情有些许不自然，他倒不是怕萧凌风提起幼时事，就是觉得说出来怪难堪的，把个孩子踹入荷花池这种事情，不管是谢情几岁做的都很愧疚。

萧凌风浑然忘记了幼时的闹事，好像也没有看出来谢情的忐忑，只是顺着谢情刚刚的话，说到了长安的雪“长安的雪实在是太秀气，斯斯文文的从天中露出一两点，权当是对人的施舍般。北方的雪就很是生猛，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幽州，一厚层覆盖一厚层。你打开窗户，放眼望去，天地万物只余了个白色，只叫人觉得自己也要消匿其中。”

“幽州雪势如此汹涌，百姓该如何过冬呢？”

谢情说完之后，萧凌风愣住了。谢情也觉得自个儿有些煞风景，风花雪月谈的好好的，偏偏又去谈人间疾苦，要是被长安的公子哥儿知道了。可是要被嘲讽假清高的。

可是谢情还是很想知道，便又出口问了一次“幽州的平凡百姓该如何过冬呢？”

萧凌风笑了，是魂魄到骨子里面一起翻涌的笑意。“选择在幽州待下去的百姓有自己过冬的方式，大多都不用记挂。但是幽州有头有脸的人家还是会在寒冬的时候，积德行善，布粥赠衣。其他的平常人家，若是有多余的口粮也是愿意拿出来的。所以幽州的百姓鲜少有人死于寒冬。”

“幽州的百姓倒是真的令人钦佩。放眼长安，许是都做不到这一点。”

萧凌风神情庄重，正色道：“幽州处于北边境，与多国相邻，动乱不断。千年来，先人给我们的教诲就是，如果不众志成城，就会被蚕食殆尽。一旦北疆破了，敌军就会长驱直入，中原便完了。谢将军也曾在北疆说过这句话，我……我很钦佩将军，幽州的人每逢佳节都还会祭拜谢将军，十余年来从未间断。”

谢情掩面而泣，他的双肩止不住的颤抖那般脆弱无助。让人望而生怜。

谢情缓缓开口：“家父逝世多年。本侯至今难以忘怀，每每思及，总是痛彻心扉，还请萧公子以后莫要再说了。”

萧凌风自知失言不该如此挫人软肋，本想打躬作揖赔罪，却被谢情拦下。

“我虽听不得这些，却心怀感激。感激萧公子，感激幽州百姓，也感激天下间还记得家父的每一人。”谢情强忍悲痛，红着眼眶，“今日说好饮酒作乐，便不谈这些吧。”

车夫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小侯爷、萧公子，清酌楼到了，还请两位下马。”

谢情收敛了神色，从容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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