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红票名单（1 / 2）

祁舒暗示付了定金，邵真自然要遵守约定，先整理一份红票名单和用户信息给他，再一起决定接下来该让谁的投票作废。

祁舒非常不见外地在他家里来来回回翻了一遍，最终套着那件破洞T恤去了厨房，掏出了冰箱里仅有的两个鸡蛋，似乎准备做饭。

邵真在被全民投票选为警察之前，曾是个靠买卖信息赚钱的网络黑客。

这年头的信息有着极为高端的保密技术，真正的黑客不多，大部分能找到的都是些半吊子，顶多能人肉到一些拒绝接受投票结果的被投票者，剩下的都是在骗钱。

但邵真跟他们不一样，BITE服务器在他的面前脆弱得宛如一张纸巾，一捅就破，他将信息抓取范围设定在祁舒的这一次投票中，飞快地下载了一份投了红票用户的ID，然后根据每个人独有的ID继续查找用户的相关信息。

他眼睛盯着屏幕，手指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根本不需要看就知道自己要按的是什么指令，祁舒的饭还没做好，放在客厅里的打印机就已经“嗡嗡”地工作了起来。

邵真小心地抹去入侵痕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晃悠到自己那个面积不大的厨房里，想看看祁舒到底在忙什么。

这位不死城赫赫有名的影帝这会儿看起来像个贫穷的家庭主妇，正衣衫褴褛站在炊具前，为一家人的饭菜发愁。

然后邵真看见他动作熟练地将两个只煎熟了一面的鸡蛋倒进盘子里，旁若无人地“滋遛滋遛”吸掉蛋液，飞快地消灭了他家里唯一的储备粮。

“？？？”邵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舔了舔嘴巴，放下盘子准备转身走人，忍不住出声问道：“我的呢？”

祁舒当然也听见了打印机的声音，扔下一句“等着饿死吧”，便去了距离厨房没几步的客厅。

在他看来，邵真家里又小又破，而且大部分设计还都是老旧的款式，简直像个过时的垃圾厂。

几百张A4纸摞成厚厚一叠，被祁舒毫不在意地拿在手里，片刻之后直接按厚度分成了相等的两半。

“比我想象的少一点，”他拿起最上面的表格，那是一份投了红票的用户名单，对着A4纸上的名字在名单第三页拦腰画了条线，然后扬了扬手里的纸，看向邵真，“你喜欢左边还是右边？”

邵真拿着终端点了份外卖，付了款才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桌上的两沓纸：“怎么？”

“我这人讲究缘分，”祁舒看了一眼沙发，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嫌弃，但还是坐下了，姿势慵懒地陷入松软的靠背中，仿佛这里是属于他的主场，“你要是选了左边的，右边的人就有机会活下去了。”

言外之意就是，选了左边的，那他们就从左边的人开始杀起。

邵真没急着回答，反而挑了挑眉梢，反问他：“你真的考虑好了？”

虽然他会帮忙，但这并不等于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如想象中那般顺利，正相反，在不死城如果有什么事能顺利进行，那才是最奇怪的。

在投票之外杀人是不符合规矩的，因此对方当然能毫无顾忌地抵抗，甚至完全可以出现自卫过当的情况而不会上BITE的道德舆论头条，成为下一个被投票者。

“一周以后投票结束，我就是个死人了，”祁舒不耐烦地撩了一下背后的头发，他的头发太长，动作幅度大时经常会缠在一起，“你认为我还有退路吗？”

邵真想了想，说：“左边吧。”

然后他看见祁舒收起了左边那一份，反而留下了右边那一份，心里突然有些不爽。

祁舒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想法，忽然露出一个在荧幕上非常常见的，代表性十足的迷人笑容：“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怪不得都说演员有神经病，邵真想。

其实会在BITE上投红票的差不多都是同一类人：生活失败，穷困不得志，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嫉妒心又特别强。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邵真已经挑出了五十来张地址写着西城区的用户了。

西城区是不死城的贫民区，那里有着拥挤的简易群租房，永远被污水埋没的柏油路，路边摊的价格倒是十分便宜，如果有人愿意吃老鼠肉的话，去那里点羊肉串倒是很实惠。

他将信息扫入终端，利用高效的电子智能整理了一下最佳路线，同时做了张带有标注的动态地图，抬头时发现祁舒正捏着一张纸，眉头少见地皱着。

“怎么了？”邵真问他。

“没什么，”祁舒把纸放回茶几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模模糊糊的黑白照片，“这个人是我的忠实粉丝，去过好几次我的签名会，我上一次看到他，他让我在这里签了个名。”

祁舒指了指自己的腿间。

邵真有些惊讶于世界上还有这么变态的粉丝，但很快又一脸平静地嘲讽他：“连你的粉丝都想让你去死。”

他看了看那张纸上的地址，果然又是一个西城区。

祁舒签名会的门票是限量的，官方渠道四五百一张，但售票时间只有五分钟，黄牛手里要卖到两千左右。

在不死城，两千等于一个正常男人三个月的饮食消费。

邵真忽然想到了关于祁舒的投票，发起者并没有写理由，投票内容只有简单的一句“祁舒该不该死”。

于是他问他：“你到底为什么被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