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易先生…”那边还想说什么。
“还有事微信说。我很累了,先这样吧。”易霄挂了电话,他今天的耐心透支了。
他现在心烦意乱,实在不想见袁维,而且几天前才刚见过。他现在需要的是工作,是做课题,没有太多心思去和炮友经营一段不清不楚的感情。他抽空去看袁维,是发发善心,袁维想见他,不过是想要一些好处罢了。
他什么都唾手可得,可是也几乎时时刻刻都有目光注视着他,即使是在美国读书。他压抑太久了,当袁维出现,合他的胃口,也是新的刺激。试过之后,他喜欢袁维的周到,偶尔累了是个放松的港湾。仅此而已。所以从来没有把人带回家。
他不想见的时候,就不见。他要有绝对的主导权。
他就应该是这样的。智商,财富,身体...他习惯了做到最好。
可是,顾纳兰的出现,似乎是个意外。让他放下身段去求助的意外,也是愿意一次又一次给予帮助的意外。
易霄怕了,就要失去从小到大的优势似的,想都不敢再想。
——
顾纳兰独自去了医院,给伤口上了些消炎药。医生没见过他,却惊讶的发现他的伤是易霄治疗的。
一个丸子头护士走进来,看清是顾纳兰,“我见过你,那天从William休息室出来。”
顾纳兰跟她点头。“前天晚上情况挺急的,没有挂号。”
“那没事的。你是William的朋友吧,下次换药直接来找我就行了。”
“好,麻烦你了!”顾纳兰想了想,“对了,William?易霄的英文名吗?”
护士奇怪他不知道易霄的英文名,解释道,“是啊,我们都这么叫。”
医生也说,“多洋气啊!”
顾纳兰觉得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但是他怎么也抓不住。
再来医院是拆线。顾纳兰从门上的小窗里正好看到易霄站着扶着患者的手腕和手肘,来回活动,检查他的关节。他工作很专注,眼睛里闪着灵光,然后在病历本上写下一串医嘱。
患者出来后,顾纳兰敲门进去。
易霄把椅子转过来,“坐吧,怎么了?”
顾纳兰没有坐,只说,“我是来拆线的。”
易霄愣了愣,低头算了日期,“哦,对,都过了这么久了。”上周因为顾纳兰发烧,没有上拳击课,第二天也不见他有什么需要。仔细算起来两人也快一周没有见面了。“跟我来吧。”他扶着桌子站起来,拿左手揉了揉后颈,皱着眉头,眯着眼睛把头绕了个圈。
“我是上午最后一个病人了吗?”
易霄一怔,“是啊。”
顾纳兰不由分说把他按到患者做的没有靠背的凳子上,“那不着急。”左手搭上了他的肩颈交界处,用大拇指的力量推按着。
“你干嘛!”易霄挣扎着想站起来。“这不合适!”
“别动。”顾纳兰的语气不容拒绝。
易霄静了下来。被顾纳兰的气息笼罩着,那是一种自然的淡烟味,混着微不可闻的洗衣液的味道。他没有看过顾纳兰抽烟,但只要想想顾纳兰在一片氤氲之中吐着烟圈,慵懒地半睁着眼睛看他的样子,脸就慢慢地红了,从双颊一直红到了耳根。
顾纳兰在后面看的分明。这点粉红像是邀请。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
“啊,轻点!”易霄缩了缩脖子。他是真的感觉到一阵钝痛,筋骨都好像要被揉散了。
“你这肩颈,硬的跟四五十岁的人似的。”
顾纳兰手上力道不变。
“没有那么夸张,最多三十五岁。”
“是,你是骨科医生,你当然最清楚。那怎么还不运动。”
“没时间...”易霄回答的有些心虚。 片刻之后,他放松了下来,舒服地叹了口气。“右边。”
顾纳兰觉得好笑,按舒服了,就开始指使他做事,这小屁孩。虽然用左手不是特别顺,他还是给易霄的右肩也按了按。
“那我上课都白教了?”顾纳兰缓缓道。
“...”
“之前说一起晨跑,考虑的怎么样了?”顾纳兰在他耳边问,气息湿热。
易霄咬咬牙。“好。”又忍不住加了一句,“顾教练还真是认真负责,连学员的日常都盯着很紧呢。”
顾纳兰以为他在出言讽刺,反驳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心情,好像心被狠狠地揪住,然后又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跳的很快,又微微发涩,他忍不住咽了口水,“我早上去叫你。”
“嗯。”易霄把手搭在顾纳兰的手上,微微侧过头说,“我好多了,可以了。”
顾纳兰以为他是无意识的,怕他等等回过神来尴尬,想默默抽回手,只轻轻一动,易霄就先放开了,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走吧,我带你去拆线。”
顾纳兰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他真的猜不出易霄在想什么。易霄真的不喜欢肢体接触吗?可是若即若离的主动接近又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医患的责任,又或者是碍于师生的情面?
顾纳兰几乎要怀疑,是自己还不够主动。还要怎样做呢?
坐在操作台上,易霄的手没有丝毫颤抖,抽出线的时候又快又稳,顾纳兰也只是轻轻缩了缩。虽然因为感染拖延了一点拆线的时间,但目前看来恢复的不错。
顾纳兰终于摆脱了一个负累,有些兴奋地活动活动右手腕,刚想着简单地烧几个菜是没问题了吧。
“前两天还是不能碰水。依旧要定期换药。不要剧烈运动。”易霄看出了他的心思,又叮嘱道。
“知道了,易医生!”顾纳兰叫的格外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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