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2 / 2）

那哪是光啊，分明是银河。时间和空间全都静止了，又近又远。

“顾纳兰。”易霄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引的顾纳兰向他靠近。“顾纳兰...我...我不知道，我不想这样的...我...”他低下头，揉乱了吹的整齐的头发。半晌，败下阵来，“对不起...”他声音细如蚊蝇。

顾纳兰已经站到他面前了，低头却只能看到易霄的发顶。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本想一直隐瞒下去。也许这不是什么大事。他遇到易霄的时候，觉得易霄只是他生活的调剂，激活他已经对任何事情，包括爱情都提不起兴致的垂垂老矣的心。那时候他觉得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忠诚可言，钱都换不来任何。

可现在他变了。拳馆或者袁维的背叛，他觉得那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和喜欢易霄这件事情比起来。

那时候他无法原谅。可现在，无所谓了。

“易霄，你抬头看我。”顾纳兰低声说。他看到了一双泛红的湿润的眼睛，愧疚多的要装不下。

但是易霄说，“顾纳兰，你真的爱我吗？”他声音冷静的可怕。

每当顾纳兰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听见这样的声音，他都情不自禁的想拥易霄入怀，想像一个骑士跪在易霄面前，亲吻他的手背。

顾纳兰深吸一口气。“我之前跟他是有过一段。但是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因为我爱你，这还不够吗？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易霄内心的裂缝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变窄。他原以为顾纳兰是因为强迫自己的事情心怀愧疚，没想到他强迫自己的原因是自己带给他的。他越来越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样开始的，又是谁先亏欠了谁。

谁又不是在互相亏欠中学会爱呢？

易霄靠近顾纳兰，“顾哥。我爱你。”也不知道是说给顾纳兰听，还是催眠自己。

顾纳兰把他揽进自己怀里。他的下巴抵在易霄的额头，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

那天之后，两人又恢复了往常的相处模式。那天的记忆好像自动从两人的记忆之中抹去了。

临近年关，总有忙不完的事。顾纳兰一边忙着出几套不同的期末考题，写年终总结，以及完善之前的教案以防抽查，一边要在拳馆上课。

傍晚的时候，周州来了微信，问顾纳兰有没有空去喝一杯。

顾纳兰一会儿还要回家做饭，自觉成了妻管严。就说，拳馆很忙，等等回家休息。

周州说，那你分几个学生给我吧，我帮你带。本来那个军事理论应该是我教的，你让我损失了一份工作，得还我一份啊。

行吧，顾纳兰道，工资我结。

不许抵赖啊！

怎么可能。顾纳兰在屏幕这头笑。他知道周州的性格，总是闲不住的。休假在家这么久，也不知道他意识有没有退步。

吃饭的时候，顾纳兰就和易霄说起这事。

“周州他格斗怎么样？”易霄扒拉了一口饭，配上糖醋排骨。

“很不错。”顾纳兰认真道。“以前在班里，除了我，没人打得过他。出任务也会派他近战。他是一个敏捷性和灵活性都很高的人，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心思可细腻着呢。”

“这样啊。”易霄慢慢嚼着嘴里的饭。“你不会忙到把我分给他带吧？”

顾纳兰一愣，哭笑不得。“说什么傻话。再忙也不会忘了你的课。”

易霄有点闷闷的。

“我舍不得。”顾纳兰看着碗里的白米饭说。

易霄嘴角噙着笑，给顾纳兰夹了一块清蒸黄鱼身上最嫩的肉。“什么时候期末考？”

“周五。你带的学生打算什么时候放？”

“多留他们几天咯。再下周就放假了，趁那几天学校比较清净赶一赶进度，年后回来收个尾，这样最好。”

“嗯...你妈妈，她身体好些了吗？”顾纳兰突然想到这件事。算起来也有近一个月没有见到她，又听说她临近出院旧病复发。

“差不多好了。就这几天接她出院，她早就在医院待不住了。”

“那就好。她什么时候出院？要不要我去帮忙？”

易霄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我爸，何叔，阿华，我姐都在，你也凑热闹？”

顾纳兰悻悻摸了下鼻子。“那好吧。我确实...有点不合适。”

易霄难得看见他露出尴尬的表情，凑到他跟前道，“好啦，等她回家收拾好，我带你去见她。”

“好。那你明天跟我去看看顾老爷子吧。他打电话过来老是念叨你呢，上次说好陪他下棋怎么好久没去？”

“...啊，对。我忙忘了。好，我明天下班去接你好了。”

易霄说完，回过味来。等等，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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