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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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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一时的意气用事,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特此申请退伍,望领导批准。”

写完的那一刻,顾纳兰从被窝里钻出来,猛的呼吸了一下宿舍的空气。汗液和男人的脚臭味依旧清晰,可这样的味道终究是闻一口少一口了...

月光格外清晰的倒映在顾纳兰的眼睛里,也格外澄澈透明。

他把申请书整整齐齐叠好,第二天一早送去了营长办公室。这时,没有一个人知晓此事。

营长很快批复了同意。他把顾纳兰单独叫到了办公室,促膝长谈,最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营长说,眼神里是赞许和惋惜。

此后的几天,顾纳兰悄无声息的进行交接工作。他是怎么来的,就该怎样走。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顾纳兰在宿舍里和室友宣布了这个消息。大家反应各异,有恭喜他的,有舍不得他抹着泪挽留的,也有讲着笑话缓和气氛的...

顾纳兰抬头看了眼坐在上铺的周州,他毫无反应,倚在被子上,似在哼歌。

“周州!”顾纳兰拍了拍上铺的床沿。他确定周州看到他了。“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

周州僵硬的转过了头,“啊...是嘛,恭喜你了...”然后他躺下来,头朝里,背朝外。

室友觉得奇怪,但也十分理解,毕竟周州和顾纳兰是感情最深厚的战友,突然得知顾纳兰要走,肯定是万分不舍的。所以一室人就在追忆往昔中度过了睡前的美好时光。

又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顾纳兰感觉到了床铺细微到无的颤抖。他知道是从上铺传来的。

“周州。老地方。”顾纳兰爬起来,用气声对周州说完,出了宿舍。

几分钟后,依旧是那个房顶。

周州的眼睛有些红肿,鼻尖也是。他看到顾纳兰的那一刻,又别过脸。

“来。”顾纳兰对着周州张开了怀抱。

周州犹豫了片刻,终是扑到他的怀里,感受那沉而有力的心跳。

过了很久,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依偎着。

“顾哥,我以前说的话,一直作数。”周州从他的怀里抬起脸,一字一顿认真说。

顾纳兰拍了拍他的脑袋,“我说的话,也是。”

——

“顾哥。”周州突然抬头,眼睛里有不服输的坚毅,一如初见,声音隐含着痛苦。“顾哥,你难道都忘了吗?”

顾纳兰还不明所以,周州一个滑步旋身,到他身后就扒了他的羽绒服外套,又没有彻底脱下来,两只手都半套在袖筒里,就着这天然的禁锢,他的上半身就被按在了办公桌上,两只手反剪在背后,周州只用一只手就固定住了。

周州欺身压住顾纳兰的后背,不让顾纳兰挣扎。

顾纳兰咬牙切齿,“周州,我说的还不清楚吗?!”

周州没有答话。可他的右手已经顺着顾纳兰的颈项向下滑,隔着顾纳兰因为运动搭配的薄薄的单层里衣,从右后的肩胛骨一直摸到大臂的后侧。那是一条长长的突起,在紧身里衣的包裹下显得格外明显,敏感的指尖甚至能感觉到这处不同寻常的温度。周州清楚的记得他的形成,那段让他肝肠寸断的往事。是啊,他的“好战友”,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就是对自己这么绝情。

周州俯**,发狠似的啃咬那道伤疤,隔着布料的吮吸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可水渍是清清楚楚,触感也是清清楚楚。

周州去看顾纳兰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深邃,鼻梁高挺,从侧边看不见另一边的样子。可他分明看到了一丝细纹,几不可查。

是了,他们都不再年轻。可自己的血还是滚烫的,为顾纳兰沸腾着。

顾纳兰平静的好像一潭死水,掀不起半点波澜。哪怕周州紧紧顶着他,热而强烈。

周州不信。他的手又环到前面窸窸窣窣解开顾纳兰的皮带,去摸那一处应该发胀的物什。可是没有。

周州用力动作,手掌接触,薄茧厮磨。

可它毫无反应。

努力许久。

半晌,他放开动作,从顾纳兰身上起来。顾纳兰立刻把羽绒服穿好。

周州奋力忍住纠结在喉管的嘶吼,如果可以,他想把这里的一切都震碎,碎成渣滓!他用力对着空气出了几拳,无声的控诉着,眼眶也是红的。

顾纳兰皱着眉头,静静看着他的动作。他想他本应同情和悲悯。可他没有。

谁不是在苦苦挣扎中觅得一丝生机?

终于,周州平静些许,勉强扯出一个笑,“我知道了。请问...”他说的格外艰难。“更衣室在哪里。”

“楼梯下。”

然后顾纳兰就目送周州的狼狈的背影。那是飘过了河却依旧无法到达彼岸的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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