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1 / 2）

早上第一件事通常是睁开眼睛，但我不太想起，闭着眼睛先把手机从床缝里摸了出来。时间显示十点三十二，我把手机关上又按亮，确认不是手机出了问题我也没看错后，我一个鲤鱼打挺从试图挽留我的床上起身。

第一次尝试失败，瞥见枕头和以往不一样的花色时我才想起来昨天是在顾轶家睡的。意识到这一点我又开始不自在起来，也不知道到底在矫情个什么劲。睡都睡了！还别扭什么，是不是男人！

衣摆上卷到了肋骨处，我低头发现腰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道斑驳的红印。我天生皮肤比较敏感，在手臂上用指甲盖轻轻一划不多时就能显出一条印子，我也习惯了身上偶尔给的惊喜。大概是昨晚睡觉时不老实磕到了，反正不疼不痒的我便没太在意。

顾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我穿好衣服走出去，看见他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餐。

“起来了？过来吃饭。”顾轶舔了一下蹭到果酱的手指，睡袍松松垮垮地被很随意穿在身上，透着一股漫不经心。

要不是今天是工作日，我刚从他房间里出来，我险些以为他在夏威夷度假呢。

“不用担心，帮你请好假了，过来吃饭吧。”顾轶抬眼看我半天没有过来解释了一句。

我走过去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后才坐下。我也没有在担心迟到的问题，加班后的第二天晚去算不得什么，大家都这样也不会被扣钱。实际上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别扭些什么，只觉得早上醒来便能吃到早饭这样的场景之于我有些梦幻。

从我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开始两点一线的生活后，我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坐下来认认真真吃完一份早餐过。大多都是在上班路上随意买点什么对付一口敷衍了事。倒也不是不渴望的，心里感觉这样子才是生活。

“发什么呆呢？眼睛怎么红了，没睡好？”顾轶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我回过神来冲他抱歉地笑了下。

“啧，怎么一大早就魂不守舍的，昨晚遇到妖精啦？”顾轶吃完了饭，双手交叉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呵，哪有妖怪，我看你自己倒是能算上一个。

“没有，说什么呢。我就是很多年没正经吃过一次早饭了，怀念一下往昔不行啊！”

顾轶嗤笑一声，“这有什么好怀念的，你搬过来呗，你那个地方和人合租本来也不方便。搬过来天天都有早饭吃，够你怀念一辈子好不好。”

我蓦地抬起头来，对他的话有一瞬间地怔愣，我似乎总理解不出来他话中的含义。是邀请我和他合租么？顾轶歪着头，眼角噙着一丝笑意。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可他脸上明明没有显出任何揶揄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