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替罪羔羊（2 / 2）

围观百姓中有人喊道：“大人，一定要杀了他。”

“是啊！他是凶手。”“罪有应得。”

白仁杰说道：“谢竞，你有何话说？”

此时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想听他说什么，谢竞突然哈哈大笑，红着眼睛说道：“大人，为何要我顶罪？我虽杀人有罪，那也是你逼的。是你要我杀鸡儆猴，说即使他死了，也会说是意外。大皇子还告诉我会保我平安。没想到是借刀杀人还意欲让我担下所有罪责，好一个妥当的安排。”

此时百姓们都惊呆了，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说道：“大人，他说的话当真？若是如此，让我们如何在锦国的土地上安稳地过日子。”“正是，这分明是欺负我们这些良民。”“为官府修筑城墙也罢，没想到只是慢了些，看似仁德宽容，没想到以这等方法报复。”“就是就是”......

听完他的话白仁杰也是极为惊讶，谢竞是他的干儿子，与他关系亲密，对他极为尊敬，没想到竟会反咬一口，说出这种话来。

齐裕说道：“谢竞所言并不属实，他在撒谎。”

“谢竞不过是为了逃避罪责，撒了个弥天大谎。”

谢竞又奸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说出实情。皇子们与大人商量，因工事一直拖延，必是有人故意如此，想假以虐待工匠为名引蛇出洞，目的就是为了抓住那些拖延工事之人。谁知方才打斗中贾盛不小心跌下城楼，我虽杀人有罪，但若不是他们指使，我又如何会来，又如何会不要命？我也曾是玉国的子民，又如何忍心对同胞下黑手？要怪，都怪他们。”谢竞指着齐欢说道，“都怪这些人。”

齐欢看了看他，生气地说道：“白大人确实让你来此假以虐待之名找到他们，可也交代得清清楚楚，不可伤及无辜，你却施以酷刑。贾盛挺身而出之时，你大可回府禀报，你却与他发生争执还导致他跌下城楼身亡。此计根本不会伤及任何人，找到他们无非是劝说罢了，事到如今，你在此添油加醋地一派胡言，究竟意欲何为？”

谢竞跪着含泪对周围的百姓说道：“各位，他根本不是如此说的，之前同为玉国人，我怎会做出此等行径。国破情尤在，来世再做同乡人，是他们逼我的。”说完拔剑欲自杀，齐欢见状迅速反应，命人将剑夺了过来，谢竞情绪激动地说道，“让我死吧！故居已变他乡，玉国已亡，锦国何容我？锦国何处生？放开我......”

百姓看见后纷纷落泪，想起家国破灭之景，想起战争让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心中悲愤不已。

贾丰跪下说道：“大人，还请您给个说法，锦国便是如此待我们的？若仅因我们体力不济导致修缮工事拖延，可我们整日疲惫不堪并未怠慢。若因此事便要我们的命，那天地虽大，何处容身？”

围观百姓听后纷纷说道：“请大人给个说法。”

白仁杰此时急得焦头烂额，早已不知所措。齐欢更是强忍心中怒火，林正棋说道：“白仁杰擅作主张，行事莽撞，先将罪犯谢竞和罪臣白仁杰押回府上关押，明日再审，厚葬贾盛，善待其家人亲朋。此事朝廷定会给百姓一个说法。”

“啊？”白仁杰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谢竞说道：“大人，他们这是又让您顶罪，您可千万别啊！不值得啊，大人。”

林正棋给白仁杰使了个眼色，白仁杰跪下说道：“臣有罪，是臣自作主张，任命谢竞来此做出这等害命之事。皇子们和林大人先前皆蒙在鼓里，未曾想酿此大祸。是臣的过错，请大人和王爷责罚。”

谢竞有些吃惊，忙解释道：“不是的，大人是被胁迫认罪，并非如此啊！”

白仁杰对他说道：“本就仅是命案，皇帝圣明，岂是你所言一般。”又对百姓说道，“各位，皇帝彻查此事，并非只是为了朝廷官府，而是为了城中百姓啊！若是将来战乱四起，防御工事何其重要，城墙稳固便是保护百姓的重中之重，若是因拖延而修不好，万一打起仗来，便一击即溃，到时候死伤无数。修好城墙和城池，岂是为了朝廷，而是为了民生民安啊！我来此为官，从未断过糊涂案，从未仗势欺人，是何品行做了何事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录用工匠，大多确实为城中之人，待遇优厚。从录用之日起，朝廷可有一日亏待过他们？出此下策，实属无计可施。也从未想过要虐待半分，若是真要害他们性命，何必等到今日？就算是对他们心生怨恨，也无权随意如此。”他对贾丰说道，“贾丰，但凭良心，你因不服亡国心生怨恨，故意拖延，为此我一直容忍，还将本应用在城中百姓身上的官库银两用在你们身上，你们呢？拿了朝廷的钱，吃着城中百姓的税粮却不做事，不顾将来如何，但凭一时逞英雄。看似反抗朝廷有气节，实则城楼稳固关乎的岂只是天子？而是百姓啊！”

他说完后，众人哑口无言。贾丰说道：“大人，此事虽因白大人而起，但他是个好官，我不告他。谢竞才是真正的凶手。”

林正棋说道：“今日皇子们皆在，代表的便是天子。白仁杰未请示而自作主张，毕竟是有违圣命，酿此大祸。你不追究，为了在安城的锦国百姓，我也要追究。”他转过身去，面前百姓，“既然天下已合二为一，百姓便皆是锦国的百姓，无一丝差别。天子体察民情，忧心社稷，派遣皇子前来，可见其心。试想天子减免税赋，关心百姓生计，比起暴君专政，残害忠良，各位还有何不安心的？各位也知道，我林正棋先前也在玉国为官，但如今在锦国为官，本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并非如此。锦国皇帝识才惜才，这一点，又哪是那昏君能比的。各位再想想，锦国官兵入城后，可有烧杀掳掠的恶劣行径？可曾在入城后伤及无辜百姓的性命？但凡想想，便不会被谢竞这莽夫所蒙蔽。话已至此，我们走吧！还劳烦贾丰明日到公堂上来一趟。”

贾丰对他说道：“我会的。”

此事平复，齐欢看着四散的人群，若不是白仁杰如此忠于朝廷，甘愿承担罪责，今日怕是要遂了那些人的愿。眼中本因深思而无神，却不知看见了什么刺眼的东西，霎时明亮了起来。

“莫非，果真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