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侧塔的几个年轻的学者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这些人中有人胳膊上的绷带还是他们亲手缠上的。与突然躁动的人群前后出没的是咒骂和口水，一块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石头砸到了侧塔学者们的脚边。

这是个开始。

莫斯学士在是否阻止他们之间只犹豫了一个呼吸，人群就突破了守卫的防线，冲到神殿前面。

布莱恩和爱德华多将他们的导师挡在了暴躁的拳脚之外，在他们旁边，一个侧塔的学者被推倒在地，他的导师想要去拉起他，却被人群再次冲散，孩子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脚和腿，让他摔倒在另外一个人的拳头上。

拂过头顶的阴影迅速消失，野兽爪子在白灰上摩擦后的模糊声响提示了人群。

陡然飘升的温度预示了即将来临的事物，一圈火焰和压抑的风声在人群边缘燃起。火星点燃了一个人的衣角，人群在那人的惨叫中散开退开，鼻子还流着血的学者们冲上去帮他扒掉衣物。那人最后只烧着了一点头发，帮忙的学者们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烧了一手的水疱。

火墙立在人群和侧塔学者之间竖立。

一条双足龙从侧塔上的天空中落下来，它展开的双翼在地面投下足够遮蔽一头母羊与其幼仔的阴影，竖起的瞳孔似乎凝聚了阴霾天空中的所剩不多的光亮，它还长未成普通双足龙的大小，但刚才那一击中已完全透露其能力。双足龙摆动的尾巴扫开灰尘后，那个率先扔出石块的平民立刻放下了自己的膝盖开始求饶，以空气中弥漫出的骚味，不必去猜测他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舌头。

格林学士背对着主殿向人群抱起双臂，他的学徒布莱恩将手抬起，而双足龙则温顺地放出了自己的头颅和脖子，任由学者抚摸。

他们能操控一条以凶残为名的双足龙。

波斯纳在一片混乱中转身，看见主殿的书架高抵到天花板上，学者们在建设这座主殿时仍然维持了它原有的构造，巨龙曾经在洞壁上留下的抓痕和喷吐火焰的痕迹隐没在被细小灯火照亮的书架后面，真知女神的徽章被雕刻在第一层的穹顶上。

一只睁开的女性眼睛正注视着波斯纳。

商人咽了咽口水，为他即将要做的事手心发汗，他在假装后退时撞到了一个男孩，二十岁以下，他完全被广场外的一切吓住了，这为他提供了机会，他在男孩回神捡起地上的书之前，悄悄的往书里面塞进了一张写着咒语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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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好人，波斯纳为学城做了许多好事，在刚被自己的商会主席扔到这儿当一个管理者时他还是个学徒，以为自己捡到了巨大的便宜，但现在呢，他知道那都是他同行的排挤，新斯坎在二十年前还是片小村落，他的上任筹备了一个神殿，日光之神斯格兰最能为一座城市带来财富和安宁，但在一座渔村竖立起一座王宫般奢华的神殿得用掉和每寸土地等量的黄金，学者们，只要一本用上了年头的书就能让他们循着花蜜的味道来这儿。

学者们和公正之神的牧师一样善于自虐，只要有一碗清水和面包就能好好的坐着。

是他经营了这里，他把新斯坎变成了一个港口，他雇佣了人来保护莫斯学士管理的神殿，而对方回报了他什么？他只在关于神殿的账单上做了一点小动作，每次的抽成不过十分之一，莫斯学士就把他上报给了他的商会，商会当然不会对一点账单上的小疑问作出表率，但如果波斯纳只加入这一个商会，那条消息将会石沉大海。

波斯纳在经营自己的香料生意的同时也走私秘银，磨成细粉放在白铅里面，这个举动让他在产出秘银的土地上少付出了近三分之一的税，但他曾被抓住过，在以塞陀河——是，就是那个布莱恩，他一定不记得他……毕竟这个蓝眼睛的年轻人掌握了半个城邦的交易，他被一个盗贼押去受领主和执政官的判决，在半路上，他们坐着的方头小船在城邦里的水道上转了方向，他被盗贼要求加入一个公会。

这个公会给了他一些帮助，让他坐上了商会主席的位子。见识过公会的这些施法者对前任商会主席的“帮助”后，波斯纳一点儿都不想尝试到那种滋味。

公会遍及各个王国的人脉与物力都慷慨的向它的成员打开，要求只有一个：所有的交易都要为公会分成。

当红袍法师坐着船来找到他时，波斯纳以为他完了。

但他们只是告诉他，公会又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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