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 / 2）

二十下鞭刑过后妮索出现在那里，她忘记施展法术去放大自己的声音，布莱恩只辨认出“骗子”，德鲁伊和她消失在一个秘法的闪光之中。

回忆终结于一个声嘶力竭的指控，展示了贾伊罗如何被鞭挞和没有看他一眼。

布莱恩猛然醒来。

周围是暮色女神之后的黑夜，一艘点着小灯的三桅货船停靠在岸边，水手们正往下卸货，学者的长队在码头前的空地停着，一个接一个的被弄上船，海岸边的温度低的冻人。公正之神的牧师们在走陆路回到自己的神殿前，挨个检查了学者们的伤势，他们治疗的神术显然差极，完全不如挥舞尖头锤和拳头的风范，格林学士气呼呼的说教他们缠得太紧时，布莱恩尽量没让自己因为听见老人中气十足的暴躁语气而放心微笑。

从流浪汉那多付了钱而交换来的古旧衣服散发的味道活像是在驴圈里滚过，毯子裹在腰上，沾了同等分量的怪味儿。他不去注视其他人的眼睛，把自己混进一队正招收临时船员的行列，轮到他爬上船时，他偏着头把脸往下藏了藏，装作讨好和害羞之间的姿态。

新上船的人只有几个没摔倒，跟在最后面的布莱恩属于站稳了的，只在来回颠簸的甲板上晃了一下。

船长皱着眉扫了一遍面前缩头缩脑的年轻人，除了有张好看的脸以外，恐怕连个木桶都抬不起，放在平常，他不会在新斯坎的码头招手水手，这儿的人都和麻秆一样瘦，又没什么出海的经验，但鉴于他得带着计划外的，将近五打、半百号的人出海，他必须招收点比搬运工要多点的人。

“呆在甲板上找活儿。”船长朝队伍最后面的年轻人发号命令，在夜色下审视了一圈他的船，往他的书写板上划拉名字和货物工作。

***

三桅帆船的船长刚到新斯坎就听闻了学者们的事，他还是个孩子时在一个学者那儿学完了简单的拼写和地理，能从猎户的儿子变成船长，有一半功绩得仰仗那个学者出色的水文知识，可他在酒馆还没惋惜完呢，新斯坎的管理者就找上他，疑惑和警惕是船长的头一个反应——那是寻常丰厚的一笔——最后管理者把手放在莎莎侬的徽章上，朝财富之母发誓这里头没什么阴谋，船长才将信将疑的接下了这笔交易。

新斯坎的码头停泊的三桅帆船不止他一艘，但乐意带上这些学者的肯定只有他，得知公正之神的牧师不会跟着他的船走，他要独自带着这么一船的渎神者上路，他又狠敲了管理者一次。

这趟行程很快走了一半，得益于公正之神牧师们的神术，船上的学者没一个病重的，反而是一个水手喝了不干净的水，拉了几天肚子，差点把自己渴死前叫一个学者的药剂把他救活了。

这以后，学者们就受了些敬重，海水和在盘子假扮成海参的发霉面包也被通常的饮食替换。

但敬重归敬重，船长和他的船员只负责把这些学者们带上岸，剩下在陆地上押送他们的活计以及这些学者们该担待的罪过，就全部是波斯纳的事件了，他统管的土地发生了这种事，那是他的责任。

波斯纳在船上，带着他所有能找到的佣兵看守这群渎神者，船上的货舱被清空，学者都挤在那里。

船只一路向东，越过细针湾和内陆的拐角，借助夏天最末尾的季风将他们吹过巨龙山脉的北端，靠近城市岸口时停留，最后船只打算绕行过一片难捱的礁石滩，去到几个聚集海员们的私人岛屿，补充淡水。

船长在上一个码头出发得太急（波斯纳总是急切的想要上岸，又急切的想催他开船走），忘记临走前给当地的暴风之神献上礼物，导致这位以制造混乱和吝啬闻名的神祗用海面上的漩涡把他们逼近了礁石滩，这也是个小玩笑，因为运载学者们的船有三十一张新帆，龙骨是这搜船上唯一一件年龄高于三年的事物，作为一艘三桅商船的主人，其他船长热衷于扩大货舱的兴趣在他这儿是热衷于更换船只的部件。

船首像的财富之母像只有薄薄一层黄金贴合，在启航前往王都最近的码头前，船长贩卖掉了大半的货物，除了一船不能用来贩卖的人没剩下什么别的了，但是海盗们显然不知道这事，他们只看见了一艘马上要撞上礁石的船，认为拿火炮当个餐后小甜点是个好方法。

当这艘船被火炮与绳索套牢，船体半倾地栽进水里，和另一艘被轰击得惨兮兮的五桅客船绑在了一起，海盗们晃着缆绳跳到他们的甲板上时，两艘船的船长都开始计算自己能不能凑齐一份赎买他们自己的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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