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2）

“你嫉妒小姐们对我的关心？”

“我在思考怎么藏尸。”小个子冷静的说。

“另外一个德鲁伊呢？”胖商人问，眼神晃来晃去，“两个人就只有两人的酬劳。”他吝啬的补充道。

“每隔段时间就来一次，消失一段时间去给水濑翻个身、摘朵小花，德鲁伊都爱这么做，履行职责。”佣兵耸耸肩，手还放在小个子肩上，后者动了动没甩开他，“要我们把他找回来？”

醒醒，这世界上又不止一个德鲁伊。布莱恩对自己说，介于怨恨自己和希望之间，着手去扑灭他心里的希望，转而思考其它的可能，或许他能遇上一个认识他的人，他可以……他不可以，没有哪一个他的对手不愿意看到他如今的样子，他们会开心的往火堆里泼油。

这个弓箭手是南方人，或许他听过布尔维尔的名声。

赌一把。

“我也认识一个德鲁伊……”布莱恩开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小得可怜，而嗓子干哑得像是滑进瓶子里的沙粒，“我还冠有布尔维尔的是姓氏时，他是我的朋友。”

布莱恩已经离开了学者们大致有十几天，他不是个英雄，不是战士，只能祈祷格林学士他们能逃开铡刀。

他知道胖商人不会好心的去帮忙寄出一封没有任何担保还飘洋过海的信，没人认识他是谁，这是北方王国的土地，如果他…真被折磨或是死了，人们会有兴趣谈论一个疑似布尔维尔的家伙，他是自由地八大家族之一的继承人，他身负丑闻和不堪，没人不喜欢在下午茶谈论这些。

“布尔维尔？”

成功了第一步，布莱恩乞求三主神和阿米莉娅，让这个信息随着马队和商船流传。

布尔维尔家的玫瑰们，他的姐妹们，他要让她们知道他在哪儿，她们会面朝北方站在斯格兰的平原神殿里哭泣，而不会认为他还在新斯坎的石堆，某个角落里，苦等十年后她们的兄弟回家。

弓箭手的下一句话，却让布莱恩准备好的每句话都吞回了喉咙。

“那个刚办过葬礼的布尔维尔？”弓箭手看了看布莱恩，表情里带点遗憾，“以塞陀河爆发了疯病，在当地的学者和牧师找到抑制的办法前，城邦疯了大半的人。”

“听说布尔维尔家最小的女孩从病榻上爬起来，掐死了她父亲。”

***

胖商人猛拽了手上的铁链，他皱着脸，‘货物’在之前都很听话，都不必费心找个口枷或者冒着留下淤青的风险打昏他。

北方王国不鼓动奴隶贸易，也从不禁止，游牧民们在草原上游荡，但也有人选择扎根在某块土地，有的游牧民和亲王以蓄养奴隶为荣，比起要吃要住还要雇佣的佃户，自然是奴隶们去耕种放牧会划算很多。

胖商人上次加入的商队对这三个佣兵的护送挺满意，有个南方的商人还邀请了佣兵们去了一场舞会，昂贵的、奢华的连他都不敢想象的舞会，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看中了那个施法者的力量。有一头比马车都大的狮子在车队旁边转悠，他们就没遇上什么人或者是非人类的攻击。胖商人运输的是丝绸和昂贵的染料，不能沾水，那个德鲁伊就设立了一个防水的屏障，而对方只收了和施法材料等价的铜币——铜币！不是银币也不是金币。

胖商人在上次生意结束后，马上就换了篷车的帆布，新的，刚刷过厚厚的蜂蜡。

海盗告诉过他这个人试图冒充自由地的贵族来换取自由，但被公会里的那位商人识破了，后者还给了他一封介绍信，他交给了那位女士，对方告诉他明晚交货之后就能收到一袋子金币了，他都没想到这件‘货物’这么值钱。

“他不是他自称的那个人。”胖商人抱怨着说，“我验证过了。你们得明白，这种‘货物’总是不好处理。”

围观着的佣兵们倒是没露出对话被打断的不快，只是眼看着被束着镣铐的人往前扑了一下，趴在地上。

他在发抖，很明显的那种，他们都听见了这个人的喘气声，又短又急，木柴在他旁边的火堆中噼啪作响。

“他的出价在我的负担情况内吗？” 高个佣兵故作轻松的问，他买不起一个奴隶，他还欠着他同伴们近乎五十个金币，这个问句是用来缓解气氛的，毕竟胖商人还是他们的主顾，让金主对他有所怀疑可不好。

小个子把注意力从挣脱高个佣兵乱拍的手放到了地上缩成一团的人，胖商人拿脚踹了一下对方的腹部，弓箭手对此皱了下眉头。

这个布尔维尔可能是他的同乡，但现在他要烦心的事情不止这一件，他们能从胖商人这里拿到酬金多少就预示着他们今天是住路边还是住旅馆。

“你知道我们的老好人是不会让你带一个仆人上路的吧。”他说，但不是个问句。

“试一下总没坏处。”高个佣兵回答，“这可是位美人，说不定那个羞涩的家伙能改变主意？”

小个子的弓箭手抱起双臂：“没门。”他说，“他要在这儿听你说这话，你就该挨揍了，当他知道你接了带‘货’的活你也得挨揍。”

胖商人对佣兵们的态度放下了心。

“不，回程的时候没有这个。”他解释，这回拽铁链的力度轻了一些，他看见‘货物’的手掌在地面上剐蹭出了伤，太着急了，他低声的谴责自己，商品需要保持完好。

“他已经被一位可贵的女士预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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