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贾伊罗认得这把匕首。

一柄由轻巧的秘银和钢铁打造的匕首，在握柄的地方有生命之神的圣徽和曲折的花纹。

“这可是您亲手制作的，上面的驱魔法阵烧掉了我几乎一半的飞羽。”尖牙黑鸟在地面上惋惜地说，刚才的一套攻击是它的本能，它在寻找那只小黑猫时钻进了几个船员学者的脑子，看到一切，连小魔鬼都想称赞那位做出决定的老人，它相信炼狱愿意为这样懂得变通又忠诚的家伙提供特等席的，“……海盗拿着它，上面还沾着血，想想您的小猫都经历了什么？他本可以离开的，不过您的小猫可是个好人，他装成了一个船员给船上的学者们传递消息，帮助学者们叛逃了国王的审判。我在离开的时候，船上载满了等着赎金赎买自由的学者们。”

“可您的小猫不在船上。”小魔鬼从羽毛里费力地叨出一条细金叶子的项链，一片草叶从周围生长起来，缠住了它动来动去的脑袋，“我在一个走私商人那里发现了它，这条项链曾有三个主人，一位女性精灵、双足龙的幼崽，一位学者……最后一位就是您的小猫。”

刀刃重新从地面上跃起，在空中调换方向，横到小魔鬼覆盖着羽毛的脖子上，德鲁伊以那根平平无奇的木杖在地面上轻点，立刻就驱散了一颗即将落到枯黄草叶上的火星。

“别耍花招。”贾伊罗说，“你知道我让你说出真名的方式，我不认为你还想再来一次。”

他抓住过这个小魔鬼，从一群被活活掏空了肚子的鹿群开始追踪，在一个农妇的房间里抓住了它，她遭受了和鹿群同样的遭遇：当他翻开那个脸朝下躺着的女人时，她腹部的皮肤已经完全消失，只有一层单薄透明的筋膜包裹着内脏，一对细小爪印在女人的手臂上，被抓过的皮肤显露出烧灼的焦黑，她仍在小魔鬼尖牙下的毒素中麻痹着，她在呼吸，用残缺的的脸和眼睛盯着他。时间不允许他将她送去最近的神殿治愈，她身上缺少的部分太多，贾伊罗冒着在下一次可能的战斗中失败的风险中用光了所有的治疗卷轴，可毒素的效果消失了，小魔鬼在女人死亡前的半声惨叫里逃脱了德鲁伊的枝条。

贾伊罗花了七个月追捕赫迈尼，以一些介乎善恶之间的手段胁迫它吐露了真名，把它送回了炼狱，但这会儿，它重新出现，带着他曾经给布莱恩的匕首。

“当然不！”小魔鬼尖叫着说，又很快压下声音，有点得意，“而且您现在可没这个炼狱时间，您的小猫还在狼窝里发着抖呢，您得赶快出发。”

这个小魔鬼绝不会免费提供消息，也不会无端的提供无用的消息，魔鬼以自己的真名起誓，等同于一位牧师对其神明起誓，接下来的承诺都会受到秘法的法则制约。

魔鬼说了真话，布莱恩有了麻烦。

“立刻告诉我他在哪儿。”他说，施法将刀刃切进小魔鬼的脖子，“否则我会把你立即遣回炼狱，我不和你做交易，赫迈尼，我知道你的真名，这足够我做很多事了。”

“撕张卷轴，那地方就在城内，离这不远，您可以对我用检测，念我的真名，我没说谎，不会被法则遣返。”

“我不会单纯的觉得一片肉干能回报一个小魔鬼，你在干什么？”

“我是在帮您啊。”小魔鬼伪善地回答，对上德鲁伊的审视眼光，“我相信您的能力，但我还能帮您做很多事……比如说，去吃掉占据了那小女孩身体的恶魔。”

“你吃了我的马，是因为你知道我要去以塞陀河照看莉尔。”灰发施法者难得的回答了它的话，刀刃割断的羽毛立刻在空气中化成了黑雾，“我说了我不会和你签订契约。”

“那个女孩醒了，但这对您来说不是个好开头，您明白的，以塞陀河爆发不是疯病。”小魔鬼在贾伊罗着手准备传送时开始说话，有九成把握那没有被人拿在手里的刀不会真切开它的脖子，施法者不可能同时念两条截然不同的咒语，只要它不要试着去逃跑或者攻击他，“毕竟她所有的灵魂都在您手上了，空壳可不会发疯。”

“我站在您这边。”小魔鬼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而且只要您开口，我就为您和您的小猫服务，哪怕您不是我的主人。”

尽管之前贾伊罗也没对它这个邪恶生物表情和善，赫迈尼还是在施法者突然冷漠的目光下竖起了羽毛。

德鲁伊撕裂空间的裂缝轻易的仿佛用刀切开一块黄油，都不需要多准备一套法阵。赫迈尼被弄乱了羽毛，施法者的装束仍整洁像刚走过一条普通的泥路，而不是才越过戒备重重的反传送法阵。

小魔鬼看着德鲁伊怀里黑发男人紧闭的眼睛和发紫的嘴唇，那个涂着鲜红嘴唇的老女人，她打算在小猫身上尝试点过激的东西，却没发现猫咪的呼吸问题。

是这样。赫迈尼想着，注视贾伊罗小心的亲吻他的小黑猫。

德鲁伊迷恋他的朋友，否则一个头脑清醒的施法者（公正之神的牧师都做不到那么鲁莽）怎么胆敢在两年前潜入满是灰袍和巫妖的死灰城，毫无回报，把自己弄得奄奄一息，只为了在邪恶施法者们的餐盘上偷窃一个残缺的灵魂？

“阁下，容我提醒您一下。”赫迈尼以它能模仿到的最柔软的声音说话，感应着走廊外面，“他们发现了您的闯入，马上就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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