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2 / 2）

强大的人失势，遭遇低谷，不幸就接踵而至，它犹如藏在阴影下的荆棘、脚底的淤泥。

***

他们可以先去找莱拉，布莱恩知道她的地址。

布莱恩深知相比于他，身为施法者的贾伊罗想要在以塞陀河找到女孩们，他就得隐藏力量。布莱恩仅有一条关于以塞陀河的被驱逐令，但领主对贾伊罗下达的驱逐令却联合了一整个自由城邦，在踏上南方诸国的土地之后，除非他不再带着任何一支魔杖、卷轴或是符文，停止使用任何法术，否则他就会被发现是一位施法者，继而追查到他的驱逐令，虽说很简单，但让一个施法者抛弃自己的法术就等同于让一个战士扔掉他的武器。

“您不用这么担心，他会有办法的。”一个尖细的声音说，布莱恩来得及惊讶和寻找这个声音之前，他感到右手被烧灼般的发起烫，与在治疗侧塔的那个穷人和被黑烟围绕的那两次所受的感觉相同，一个简短的小音节几乎要从他的喉间发出，熟悉的字迹出现在他抬起来的手背上。

这的确是贾伊罗的字迹。

“哎啊，您可不能在这会儿读出来。”那声音说，它的话音刚落，布莱恩就短暂地失去了声音，一只仅有麻雀大的黑色小鸟出现在了他视线中，他在石室里见过它。

它眨了下填充着鲜艳红色的小圆眼睛。

小魔鬼！布莱恩在侧塔中得到的学识使他察觉到了这个，在他尝试着去摸到腰间的“银纹”前，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响起。

一霎那，他只看见一抹灰色在眼前闪了一下。

布莱恩此前从未直面过贾伊罗的这类法术，作为在生活中距秘法相去甚远的普通人，他对德鲁伊变化动物形态的观点仅仅停留在妮索曾经的描述，又介于女法师一贯的栩栩如生的描述，布莱恩除了赤身裸体之外没太敢记得别的，在以塞陀河时，他没让动物形态的贾伊罗单独进过他的房间，他不好直说那不太得体，他的府邸有着不下三打的佣仆，里面还混有几个领主的眼线，偶尔喘不上气时的亲吻就够当时的布莱恩担忧了，要是一个只穿着空气的男人在他的书房、卧室或是茶室出现，他要怎么说？说那是施法者的新法术吗？城邦议会可没有施法者参与，他们不会相信的。

住在旅店等待河面冻结的数日，布莱恩又因想到这些而下意识地避开贾伊罗转换形态前后的时间段，所以他错误的观念直到此刻才被解开——灰鹰在距离地面仅一人高时伸出一只翅膀，下降的气流抚顺羽毛，率先褪去羽毛和恢复的是手掌、头发，绿色的斗篷边和整齐的衣物，整个过程持续了约有一个心跳时间的长短，夹杂一句低语的呢喃之后，布莱恩只捕捉到一个转瞬即逝的残影，就看见了灰发的施法者伫立在他面前。

商人是穿越细针湾的主力，偶尔有游荡的诗人、指望被半路雇佣的佣兵、某些盗贼和骑着矮脚马的信使混杂其中，可伴随着一声惊呼在广袤无边的冰面上响起，这支队伍一下就跑散了，看起来像是白鼬冕袍上染制出的深色斑点，零星又凌乱地显眼。

“你怎么样？”贾伊罗着急地问，手指压到学者的手臂和额头上，他倾身向前，在手中准备着一个检测的法术，全然没在意他刚刚让冰面上的所有人都发现了他的身份。

布莱恩试图说话，却发不出任何音节，小魔鬼的禁言咒还笼罩他身上，他只好指着自己的喉咙想打手势表达问题，而贾伊罗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好的。”

——什么？

灰发施法者按在布莱恩额头上的手指灵活地滑过他的耳侧，落到脖子后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顿，这个熟悉的姿势让他明白解释已经晚了，来不及，这可是贾伊罗，布莱恩想，连本来是在心里抒发尴尬的小人都开始坐在原地征讨他了：贾伊罗为你做了很多事，还救了莉尔，你要和一个德鲁伊去比力气，就先不说是否能够成功，就只为了推开他然后说一句你理解错了吗？

——向阿米莉娅以及三主神起誓，他本意并非如此。

布莱恩被撬开牙关时软弱的思考着，很快意识到喘不上气时的接吻和头脑清醒时的亲吻截然不同，陷入缺乏呼吸的情况时只要考虑呼吸，处在后者的情况下，很明显的，心跳不受控制是必须经历的开头，而模糊地发觉贾伊罗在亲吻这方面的技巧和经验差不多都是他一人促成的，就……请饶了他吧。

贾伊罗的衣服绝对被会他抓皱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