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丧礼（2 / 2）

管家偷偷看江楼的脸色，这事他昨天就知道了，只是斟酌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讲，毕竟江楼以后是顾家板上钉钉的女主人，未来的夫君做出这种事，实在有些…

“既然是老太太的遗愿，顾流做得也没错。江陵，换了孝服和我过去。”

按说人死了得先停灵，停灵的时候亲属在才算个规矩，江家沾个亲，去了也没错。只是全镇的人和顾家哪里有沾亲带故的？顾老太太也是糊涂了。

江楼一踏进门就听见了哭丧的声音，跪在棺边的是富集镇上最有名的哭丧婆。

“老管家。”

“哎，大小姐，五少爷，这边…”

顾家的管家和江家的管家，论起来也是同个宗族的兄弟，他把江楼引到一边就去招呼镇上的人了。

江陵似乎有些站不住，东张西望，一身孝穿出来一身俏。

“姑奶奶小时候也抱过你，尊重些好。”

江楼出声提醒，江陵站直了一会，又弯腰贴着江楼说要去解手，往内宅跑了。

江楼环视一圈，没见着顾流的人影，顾浪是送出去留学了，不知道有没有把丧信送到，赶不赶的回来。

顾流正在屋里补觉，昨天晚上挨家挨户敲门费了他不少精神，今天竟然有些起不来。

“顾流哥，快，起来了，我姐来了。”

顾流半张脸在里头，半张脸让光照着，高鼻薄唇，自成一种风流薄情模样，睁开眼来又是一个朗俊可靠的样子。

“嗯？来了就来了，我再睡会。”

江陵往床上一坐就开始拉他，“不行，你快出去，我姐事可多了，她要是找到这来，我俩又得挨骂。”

顾流纹丝不动，江陵拉了一会，觉得有些累，只动嘴皮子了：“起来了，起来了。”

等到顾流和江陵出来的时候，江楼俨然是丧礼的中心人物了。

江楼指挥镇上的人哭灵、拜祭，又吩咐管家做席，井然有序，灵前肃穆悲壮。

“古训说要停灵三日，只是夏日渐近，恐灵体腐坏有损，明日便抬灵入山。”

江楼见到顾流和江陵，也不问他们怎么在一块，只是侧头向管家吩咐，眼神盯着顾流，仿佛在询问他。

“行，大小姐说什么是什么。”

管家也瞧见了顾流，顾流不愿意多管，摆摆手就赞同了。

“顾浪接了信，想来到了春元了，只是等不到他了。”

顾老太太刚中风就差人递了信给外头留学的二少爷，二少爷在琉球学医，赶了几日也是该到春元市了。

只是春元市在克州北，富集镇在克州南，中间路途还是远了些，想必赶不回给顾老太太抬灵。

“让江陵和你去。”

江楼说一不二，把江陵明天的行程定下了。

江陵瞪着眼睛看她，又转去看顾流，顾流无可奈何，只能替他解围。

“江陵明天不是有课？他身子也不好，我一个人去吧。”

“世间只有死生是大事，有课算什么事？他不去上课，先生怕是更高兴。”

在江楼意有所指的话里，江陵退了几步，举手投降：“好了，我去，我去。”

顾流看着她们姐弟俩，笑了：“你要是跟着他去上课，先生指不定更开心。”

江楼不再言语，那两个人就跟在她后头招呼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