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1 / 2）

林枨的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和妈妈现在住在小姨家，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他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也不知道江涟……

那封皱皱巴巴的信他一直揣在口袋里，走到哪都带着，他不想再让别人看到或碰到他的心上人。

林枨偷偷跑回学校附近，在围墙外往里看着，可是现在不是课间，校园空荡荡的，连只鸟都没有。

他往前走了走，站在侧面的栅栏门往水房看去，仿佛还能看到江涟和几个男同学帮女同学下来打水的样子，他记得那次水房的饮水机坏了，漏了几个男生一身水，上课还迟到，被老师罚站。

江涟把校服脱下来扔在椅子上，大冬天的只穿一件绒面的衬衣也不嫌冷，后门有条大缝往里窜风，江涟往那儿一站，跟雷锋似的，正好帮后排同学堵了风，衬衣被吹得贴在他身上，整个人都跟张薄纸似的。

林枨当时是在看不下去，偷摸把自己的外套传过去，江涟看起来也是挺冷，没问谁的就直接穿上了。

林枨拿回外套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和自己平常用的洗衣液相同的味道，不自觉地笑了笑。

他从学校往回走的路上，看到了一个老大爷拖着一个沙发往路边的一家店里挪，很吃力的样子，他上去帮了一把。

老大爷抬头从眼镜缝里看了他一眼，“小伙子，进来喝杯茶吧。”

林枨抬头看了一眼那家店，一个摇摇欲坠的木制门头牌，上面用瘦金体写着两个秀气的字“凤依”。

这是一家刚开的杂货店，卖的都是一些日常用品，老头一个人在经营。店里有一个区域放了一些很精致的小物件，林枨盯着看了一会儿。

“这些不卖，”老头从后面拍了拍他，“只换。”

那老头告诉他，这些都是客人拿来的，有的是不想要了，有的是处理不了，老头收下后，就让他们从店里挑一样东西拿走。

那些东西他会重新清洁整理，摆在那儿，让后面的客人挑选。

至今，上面摆的东西，已经不像刚开业那会儿那么难以入眼了。

林枨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拿出那封信。

老头看了一眼，低头擦着他的沙发，“这我可处理不了，你还是拿去给该给的人吧。”

“我无人可给了，”林枨低着头说道。

老头抬头看向外面，话却是对林枨说的，“孩子你觉得店名好听吗？”

林枨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好听。”

“这是我妻子的名字，凤依，她像凤凰一样，却选了我这棵破木头当窝，”老头低垂下眼继续擦着沙发上的灰，“如今她重新去做她的凤凰啦，我想着，要是她在天上还能看见我的话，就给她再修一个稍微好点的窝，也方便她以后常回来住住。”

他说完拍拍手上的灰尘，回到柜台前拿了几样东西摆到换物区，“你来看看吧，你要是有看好的东西，我就收下你的信，不过不会给你换掉，因为你以后，会来取的。”

林枨到又重新看了看那里面的东西，有一套很旧的套娃，泛黄毛边的字典，老式收音机，还有女孩玩的洋娃娃，似乎没什么他想要的东西，他转身走到柜台，“我还是不换了……”林枨刚想走，转身碰倒了一个小瓶子，他低头捡起来。

那是一瓶吃了一半的安眠药。

老头见了，一把夺回去，“走吧走吧，我要睡一会儿，”说着他打了个哈欠。

“我要这个，”林枨望着他的背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