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2 / 2）

林枨后背上的汗一层层地往外冒，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因为你喜欢他是吗？我儿子喜欢男人？”男人站起来，看着几乎长得和他一样高的儿子，微笑着问道。林枨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说道，“对，我喜欢他。”

林枨说完以后，立刻感到耳朵嗡地一声，对面的男人一巴掌打得他磕到了茶几上，随之而来的是拳打脚踢和无休止的谩骂，各种难听的话都不断涌入他的耳朵，林枨想，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事的，他总归是自己的父亲。

但他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起床穿上衣服却发现，房间的门怎么也打不开了，他看着表，感觉要迟到了。“爸！你开开门！我要迟到了！”

回答他的是客厅时钟的整点报时。

他等了一个早自习的时间，依旧没有人给他开门，林枨想，要不今天就请假吧，但他到处翻遍了都没找到手机，才想明白，或许从昨晚一切预谋就已经开始了。

林枨妈妈出差一个星期，要周末才能回来，接下来的几天他依旧呆在房间里，好在他住的这间有单独的卫生间，但窗户不算大，只有个勉强透气作用，屋里到了夜晚，就显得更加逼仄，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林枨前几天还能找一些零食随便充充饥，后面就只能喝凉水，他无数次想从窗户跳出去，可是楼层太高，楼下面又有邻居私自拉起的小花园，全都是铁栅栏。

这期间他听到外面有过声响，但都是一小会儿，不久，人便又走了。

林枨只能那么呆着，熬着，他睡不着，也躺不下，一闭眼全都是江涟，全都是噩梦。他能到父亲找到了江涟，在全校面前骂他，打他，而自己在一旁无能为力。所以他不敢再睡了，就那么一直睁着眼，迎来无数个天亮和天黑。

“我一直在屋子里呆到第六个日落，那天晚上我妈回来了。”林枨像是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那么风轻云淡。

林枨听到高跟鞋声音之后，开始疯狂地砸门，林妈妈立刻过来把门锁打开，被儿子的样子吓得差点晕过去。

林枨身上的伤还没好，露出的胳膊上凝固的血痕已经变成了紫黑色，未刮的胡子让他看起来老了二十岁，屋里还算整洁，只是床单上零星地沾着点点血渍，修长的手指头上还布满了牙印。

林妈妈捂嘴大哭，喊着要把那个畜生活剥了不可，林枨见到她没多久就昏了过去，林妈妈连夜将儿子送去了医院。

“后来，我妈就带着我出国了，她正好在那边有熟人，所以后来即使他追过去也并没有打扰我们很久。”林枨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

“你看，是不是没什么……”他笑着扭头朝江涟看去，只见对方眼泪已经淌了满脸还浑然不觉，愣愣地发着呆。

“江涟？”林枨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涟仿佛如梦初醒般，大咳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