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初见】（1 / 2）

“轰隆——”

四年前。

三月二十一，春分。

“别忘了吃药，吃的时候数清楚一颗都别给我漏，还有把门啊窗户啊什么的关好……”

老教授的手机总是24小时待机，经常半夜凌晨接到电话匆匆忙忙起身往医院赶。，今天星期天，同样的，医院拨来紧急电话打得的人措手不及。

急急忙忙，她一边收拾东西要走，一边又放心不下，她这个年纪说过一百遍的话还是不放心地总得再多说一遍：“这才病好刚出院几天，乖乖在家养着，手还没退青，别一直在那把琴面前坐。”

言倦前天才出院，因为体质比较敏感的原因连着在医院吊了几天的水下来，血管受不了，手背还在发肿，言倦奶奶心疼言倦。

“好。”

外边阴沉沉的天，是要下雨的样子，言倦一边替她拿好伞递给她，一边叮嘱她：“路上小心，别太累，不要硬扛抗，不……”

“好，奶奶自己会注意的，你在家也小心。”快要出门了，望她看着他，目光慈爱，可也不知道怎么的看见他一副幅这么懂事的样子，不由一阵酸，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嘱咐，“今天降温，刚出院小心着凉，待在家里，不要随随便便跑出去，听见没有？”

“我知道。”

她赶时间出门，医院每无时每无刻都有新病人，每天救护车的鸣笛当闹钟响，下了手术台又上手术台，病人的心率跳动一刻都不得容缓等待。

随着“哐当”一声响，大门关上，刚刚客厅里还火急火燎的声势瞬间重新跌于寂静，连同雨声都隔离在外，偌大一个房子又只剩言倦一个人。

言倦奶奶出门后，言倦端了杯水去了楼上书房。

言倦用不着去上课，他请了很长的一个病假。

班主任对于他请病假已经习以为常，住院的时候班主任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让他好好养病，告诉他说所有科已经学完了，从这个学期起都是复习以前的内容，况且他是艺术生，文化要求没那么高，让他用不着太担心。

言倦要做的就是乖乖待在家里，安心养病，而这一点言倦一直做得的很好。

阴沉的天，言倦推门走进近书房。

整个人书房都很昏暗，言倦没有开大灯，他径直走到书房那扇飘窗面前。，一面很大的飘窗，窗台很大足够坐下三个人，而且打开窗帘可以看到外面，视野线很明亮，晴天有阳光投进来，言倦常常坐在这里看书或者看动漫，所以他奶奶特意铺了一层榻榻米放了一张小矮桌在这里。

放好水杯，然后一节小腿攀跪上飘窗，再然后另一条腿， “嗒嗒”两声，脚上的拖鞋落到木地板上，言倦兀自坐到了飘窗上面，最后伸手把窗角那盏暖黄色的落地灯打开。

一束暖黄的光照亮整个窗台，桌子上还放着言倦还没看完的英语报纸，昨天看到一半言倦奶奶就把言倦拎回他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练琴放几天没事，偶尔从琴弦里跳出来对演奏反倒有益，但是文化课不能松懈，因为请假落下的课程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得在他进入艺术集中训练阶段前补上。他想要没有任何悬念地的考进国音，就只有比别人更加倍地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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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落起了雨，一开始滴滴答答几声敲在窗户上，没多久就淅淅沥沥下了起来，阴雨寒凉，飘窗的玻璃内壁渐渐蒙上了一层雾。

言倦身上穿着浅色纯棉居家服，外面还拢了一件柔软的毛织外套，只不过指尖发凉，好在外套的袖口能遮到手心。言倦把手指蜷在袖子里，翻书时露出干净好看的指尖，贴着报纸轻轻一滑，“哗啦”翻过一页，又专心致志看下去。

他是被一道巨亮的电光从书里吓出来的，黯淡的天空中一道乍亮的电光结网，透过窗户将整个房间照亮，随着这道电光，云层里开始闷闷作响。

当言倦从书里抬起头来时，就在这个时候，正好一道闪电劈开云层。

“轰隆——”

今年的第一声雷响可以说是声势浩大。

听着外面的声音，言倦看了看玻璃外面，一层水雾看不清雨势，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放下书，然后朝着窗户玻璃坐起身来。

本来，言倦只是想看看窗户外的雨下得怎么样而已。

就只是看看而已，像他一直做的、最平常的事情一样，他只要那样看看就好，他什么都不会做，也不会随便出门，明明这次也会和往常一样——

言倦家这栋楼是老式洋房，一圈栅栏围着，有一扇铁艺大门，门和房子中间隔了一个小庭院，也就一二十步的距离，而言倦所在的书房飘窗在正中，正好对着大门。

言倦攀在窗户上，视线昏暗，雨帘重重，言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看到有一个人靠在他家大门上。

言倦真怕自己看错了，焦急地擦了擦玻璃，把水雾擦干净，然后这才看清。

铁门那边真的有个人！

一个穿着一身黑，全身上下被雨水淋透的人，就在他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