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乱世过去了。”

梅净玄轻轻道，李素心头忽然一动，说不清是酸是暖，但没多问，他对傅其枫的恩情已然以命尽忠，如今不管结局如何，也与他无关了。

……更何况三个月时间，足够一切尘埃落定。

两个人一时都无言，梅净玄安慰似的坐近了些，一勺一勺地舀粥，李素消停吃了一会儿，又启口问道。

“苦修要怎么修？”

“要食素栖野，尽行善事。”

“哈？吃兔子菜还得睡破庙……五百年！？”

“……我做。”

“噢，那行。”

又消停了一会儿。

“那我以后就只能当魂了？”

“偿尽罪业，你便可以转世投胎。”梅净玄扇子似的眼睫刷地一敛，小小声道，“你……你也可以，做我的眷属，留下来……”

“留下来？”李素故意扬了嗓子重复，“留下来，你能天天给我摘果子吗？”

“上次都摘光了，果子需要时间成熟的……”

“五百年后能吃肉吗？”

“修道者清心，不得纵容口腹之欲。”

“……那，骑骑你的鹿总行了吧！”

“这你要问它的意见……”

“你是不是成心撵我！”李素拍着大腿怒道，而后他的声势也弱下来，恨恨地哼声，眸中却是光华倏放，透过半掩的竹帘，灼灼映出雨过天青的垂山之上，那方荡净料峭山海的无尽晴光。

“……老子偏不遂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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