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旧事 心事（1 / 2）

“你知道当时锦都为什么不跟我续约，对吗？”

乔文志听到这句话，胸口似乎被堵了一团棉花，他找到他还是太晚了些，有许多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你……不知道吗？”柯蔚看乔文志没有反应，以为自己搞错了。

“我……可以说知道，也可以说不知道。”乔文志斟酌着用词，说：“我听说过那个传闻，导致你被雪藏的那个传闻。”

“那你……还愿意用我？”柯蔚认真地问乔文志，某种意义上乔文志接下来的回答，也决定了柯蔚到底要不要把乔文志拉进黑名单。如果乔文志用他是因为那个传闻，把他看做愿意交易的人，那么他就需要开始考虑如何在不得罪乔文志的情况下脱身了。

“我……知道那个传闻。”乔文志看着柯蔚的眼睛，认真说：“但是我相信你没有做过。”

“你根本就不认识我！”柯蔚不为所动，这种毫无诚意的套话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认识曹宇。”乔文志的解释非常具有说服力，“虽然没有正式合作过，但那是因为我们彼此的时间老是合不上，实际上我跟他私交不错。他虽然看起来亲切随和，但是对工作要求很高，不然你以为他怎么可能跟骆明锋是挚交。人以群分，柯蔚。骆明锋不会随随便便给一个人角色，不会拿自己片子的角色做交易，所以曹宇也不会，所以你也不可能是靠别的什么手段得到那个角色，所以曹宇当时愿意选你，一定是因为你可以。”

乔文志的眼睛里好像有一团火，柯蔚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融化了。

三年时间，背负这个莫须有的传闻三年，哪怕其他人都不说什么，但这个圈子没有秘密，哪怕很多人都在用各种手段往上爬，但只要没有被放到明面上，他们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柯蔚。哪怕董其书和胡有禄当年给了柯蔚一纸合约，柯蔚觉得他们甚至可以算作是自己演艺生涯的救命恩人，但柯蔚知道其实他们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

这三年胡有禄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就是因为他也听到过这个传闻，并且相信了。董其书和他从来没有谈过这个问题，但从朱永年的态度来看，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今天，终于有一个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听说过当年的事，但是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没有做过。

柯蔚觉得自己憋在心里三年的那口气，忽然就顺了。

当年到底为什么会传出那样的传闻，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自己，在这一刻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有一个人愿意相信自己，而且也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他是真的相信自己，不是随口说说的。

这一刻的乔文志在柯蔚眼中和天神下凡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柯蔚觉得为了乔文志的这番话，自己可以去做一切事情。

“我……”柯蔚辞穷了，这一刻感谢的话语好像也太过苍白，柯蔚觉得自己应该拥抱一下乔文志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但又觉得太过唐突，还是放弃了。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表达我的谢意。”柯蔚决定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这三年来，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件事情，所以也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相信我。你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我觉得用谢谢没有办法表达我这个时候的心情，但是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我……我有点乱，说不好。”

乔文志看到柯蔚感动的表情，内心疯狂地说那你可以抱抱我呀，抱抱我，然而面上还是要保持淡定，微笑道：“那不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柯蔚眼角一跳，心说我才刚刚感动过，你可不要现在表白啊！套路太旧了啊！然而他还是乖巧地点头，说：“你问。”

“柯蔚，你有没有……”乔文志说到这里顿了顿。

不是想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吧！柯蔚心想。

仿佛看穿了柯蔚的想法，乔文志话锋一转，说：“你有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样的演员？”

“啊？”柯蔚一愣，看到乔文志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似乎并不生气，反而还有点甜丝丝的。

仔细想了想，柯蔚说：“你这个问题有点太大了，我现在只能说，我在圈内的偶像是郭葆岑老师。”

“郭老师？”乔文志有点惊讶，“你很崇拜郭老师。”

“是的。郭老师真的是一人千面，演谁像谁，不管是正面人物还是反面人物，都刻画地入木三分。”

“嗯……”乔文志沉吟片刻，说：“其实，从你的外形条件来说，我觉得闵卓老师的路子更适合你。”

“闵老师？”柯蔚有点疑惑，“闵老师的演技当然也是一流的，但是他和郭老师……”柯蔚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觉。

“你说郭老师一人千面，这当然是对的，闵老师的演技也不差，但却没有这种感觉，而是带有浓烈的个人风格，对不对？”乔文志耐心解释，“这其实是被外形条件限制了角色的发挥。闵老师太帅气了，哪怕是现在这个年纪，也依然是风度翩翩，这就导致他如果出演反面角色或者底层角色的话，观众会非常难以入戏。你可以想象郭老师演地痞流氓，实际上他年轻时候还真演过。可如果闵老师演个乞丐的话，观众就会觉得这是不是皇帝在微服私访啊！”

柯蔚乐了，乔文志这个形容非常贴切。他笑着说：“你这话可千万不能被闵老师听到。”

“不怕，闵老师自己也知道的。所以他偶尔出演反面角色，都是那种斯文败类型的，至少面上是很光鲜的，这样才有说服力。”

“那你说我更加贴近闵老师？”

“是的。”乔文志点头道：“你很好看，眉眼之间带着英气，身姿也很挺拔，这些固然是优点，可也一定程度上会限制你。警察、侦探、侠客这种角色你演起来很有说服力。可如果去演汉奸，那观众肯定会觉得你是地下工作者。”

“那我……”柯蔚这些年有戏演就很不错了，根本不可能去挑角色，只希望自己能够有机会磨练演技，所以从来没有想过乔文志提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