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杨玲（2 / 2）

“你看看你，谁会管自己叫落水狗啊！”

“我……”柯蔚一时不察，被乔文志捉住了语病，悻悻住口。又不甘心，张嘴就想咬乔文志。

乔文志老早就提防着，立刻把手松开，说：“好好说话哦，咬人真的是小狗哦！”

柯蔚气得不行，无奈肖琪也在，实在不太方便跟乔文志好好算账，只能瞪了他一眼。

肖琪这会儿却在仔细看文件，她琢磨了一会儿，说：“玲姐在知道公司决定放弃柯蔚之后，决定也掺和进去，买了黑转发，不过主要针对的都是柯蔚和ECHO你关系的这几条，她……如果只是针对柯蔚的话，好像不用把你给带进去吧！”

柯蔚刚刚只是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看，听到这话也愣住了，他这两年被乔文志带着，耳濡目染地也老早知道了许多弯弯绕绕的事儿，这时候听肖琪一说，问乔文志：“她这个做法？是……是在试探？试探我们之间的关系？”

乔文志赞许地看了柯蔚一眼，说：“是试探，不过不是试探我们的关系，更多地是在试探我。甚至可以说，是在提醒我。”

“试探和提醒你？”柯蔚仔细想了想，说：“如果说试探的话，我还能理解。毕竟如果你跟我只是普通的关系，那么这件事情你根本就不会管。如果说，你管了的话，那说明，我们……我们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乔文志轻轻点了点头，补充说：“事实上，哪怕我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甚至只是合作过的前同事，这件事情闹那么大，我也不会不管，一定会出来澄清。而我只要出来澄清，那么其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也会随之消失。”

看柯蔚和肖琪似乎还有点不明白，乔文志继续说：“我身为一个制片人，被炒作和男性演员的潜规则传闻，对我的专业性和人品都是非常严重的质疑，会败坏我的声誉。事实上，当时放这个消息出来的人，本身就是这么打算的，你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不过放消息的人毕竟对我有所顾忌，所以那些新闻看起来是针对你，只是在其中暗搓搓地夹了这一条。如果我一时不察，没有出来澄清，事实上，以最初的规模，也不可能由我出来澄清，那么这条新闻可能就被坐实了，或者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时不时会被拿出来说说。”

肖琪跟上了乔文志的思路，说：“如果真的变成了这样，那个时候ECHO你的声誉才是完蛋了，因为这个潜规则男演员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了。所以你才会说，玲姐的做法是提醒你，要你重视这个传闻。”

乔文志点头，说：“所以我会觉得她很不简单，她当时的做法就是在告诉我，这一条才是所有传闻中的重点，也因为这条传闻被大范围传播，我必须有所动作，而我如果有所动作了，皓天再不动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柯蔚长吁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乔文志怀里，虽然他们两个在肖琪面前基本不遮掩，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有点太过羞耻。他立刻挣脱出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在乔文志身边坐好，说：“如果按照这个说法，玲姐当时的做法，难道其实是想要救我？”

乔文志说：“那你也把她想得太好了。你的耳机代言当时肯定已经黄了，可她从那些流言里发现了其实那个不是针对你，是针对我，所以就用这种方法对我加以提醒。她知道我一定能发现问题，也一定会介入，所以那个厂商也一定会知道是误会了你，如果她提前做点动作，那让钟忠拿到这个代言简直是分分钟的事儿。而且，如果我事后知道了她做的事儿——现在我也确实知道了，肯定会明白她的意思，她等于是卖了个人情给我。至于你，不过是顺便之外的顺便罢了。”

柯蔚感慨：“我现在觉得我跑错片场了，明明只是普通的工作，为什么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跟宫斗一样？”

乔文志笑：“宫斗你也不用担心，你一定是正宫娘娘，不会有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柯蔚自嘲，说：“还是不要吧！我的智商，在宫斗剧里肯定活不过一集。”

肖琪接口：“那我肯定也活不过一集的，肯定跟着你一起被杀头。”

乔文志摇头：“你们两个这点出息啊！怎么就不相信有我在，肯定会没事的呢？”

“因为皇帝通常都是大猪蹄子啊！”肖琪说完，三个人笑做一团。

对于杨玲要离开“黄金屋”去带柯蔚这件事情，反应最大的当然是钟忠。他自出道以来就跟着杨玲，虽然有些怕她，但这么些年下来，杨玲是不是真心为自己好，他还是能分辨的。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差不多把整个房间都掀了，要不是身边工作人员拦着，恨不得直接杀去找柯蔚。

“钟少，你冷静点，这个事儿我也是同意了的。”杨玲知道要劝钟忠同意很困难，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玲姐，我怎么冷静啊？他们这么明显的挖墙脚，我难道还能忍？”钟忠飞起一脚踢在垃圾桶上。

杨玲示意其他工作人员出去，关上门，然后问：“正常的人事调动，怎么到你嘴巴里就成了挖墙脚了？我们两个的约本来就快到期了，难道还真能绑一辈子？”

说到合约，钟忠突然想到什么，说：“玲姐，要不我们走吧？”

“走？去哪儿？”

“随便哪里都可以啊！我不相信凭我现在的实力，没有公司肯收留我。”钟忠颇为自信。

杨玲忍不住摇头，说：“实力？你有什么实力呀？出道到现在五年了，只发过一张专辑，剩下的都是单曲，连实体碟都没有，全部都是数字碟。销量看起来不错，里面的水分有多少，你自己清楚。剩下的呢？代言有两三个，都是二三线的，剩下都是品牌大使、品牌挚友。再然后呢？哦，杂志拍过不少，可你又不是模特。”

钟忠被杨玲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这是杨玲头一次这么跟他说话，似乎是在嘲讽，可口气却格外诚挚。

杨玲叹口气，问钟忠：“你现在才25岁，还算年轻。可时间过起来也很快，马上就会有新的小朋友出道，会比你更年轻，更符合你粉丝的胃口。你呢？除了一张脸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能留住粉丝吗？没有了粉丝，你对那些品牌有什么价值吗？”

“那……那我？”钟忠被吓到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定位，这些年也按照这条路走得很顺当，或许是太顺当了，就觉得能够一直这样走下去。

“你不是科班出身，也不喜欢演戏，就不要想着走那条路了。你一直喜欢唱歌跳舞，真的要靠这个吃饭的话，还差很远呢！”杨玲说，“半步天堂其实强在影视制作，音乐这块儿说是短板也不为过。可ECHO的人脉关系还是很广的，他也没想坑你。你踏踏实实的，发一两张有质量保证和口碑的碟之后，再签约专业的唱片公司，这条路子才对。”

“可是……”钟忠还想再说什么。

杨玲打断他：“你不用担心，ECHO给了我三个月时间交接，对你的工作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对工作没有影响，可是对我有啊……这句话，钟忠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