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疏忽（1 / 2）

罗芮白觉得今夜过得像是一场梦。

清甜的杏仁香气筑成一个白纱似的梦，把他，把宋慕芮，把古堡中的所有人都笼罩其中。他好像一个木偶，被气味的丝线牵动着，完成一场本不存在的盛宴。

罗芮白甚至没有注意那女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他回过神来，桌上只留着那朵玫瑰，鲜血一般的红。

“当人亡物丧、过去的一切荡然无存之时，只有气味和滋味长存。它们如同灵魂，虽然比较脆弱 ，却更有活力，更加虚幻，更能持久，更为忠实。”

罗芮白转过头去，看到宋慕芮正摇着一杯金黄色香槟，靠在他身边，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说道。

屋顶的吊灯不知什么时候熄了，只燃着几支烛火，宋慕芮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湛蓝的眸子倒映出跃动的烛火，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好像从油画上走下来的百年前的公爵一样。

“《追忆逝水年华》，”宋慕芮说道：“'玛德莱娜小蛋糕'，普鲁斯特的记忆之钥。”

罗芮白静静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宋慕芮偏过头注视着罗芮白：“记忆是会随着时间逃逸的，可气味却能将他们追回。当人不能再拥有逝去的时光，气味铸成一块碑，隽着装点时光的笑容，然后永远的惦念带来那一切的人。”

罗芮白轻轻问道：“你的那份味道，是什么？”

宋慕芮勾起唇角笑了笑，眸子带着些醺然和狡黠：“我说了，你会为我做吗？”

罗芮白瞥他一眼，只是伸手去索要香槟。

“不，”宋慕芮看起来确乎有些醉了，表情严肃的对他说：“牛奶，没得商量。”然后又换了一副表情哄人：“听话，我给你装到高脚杯里面，看起来一样的，乖。”

然后念叨着“宝贝最爱的水晶杯呢……”翻箱倒柜，罗芮白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香槟，趁机偷得一口酒喝。

真香。

……

显然罗芮白又忘了自己的胃有多么脆弱，半夜便感到胃里刀搅一般，蜷在床上裹着厚厚的羽绒被仍觉得有些冷。

太晚了，总不好再去打扰宋慕芮——何况那人今晚醉成这个样子，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