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她们就这样一块儿，摸索着走了两年，虽然明日未卜，但一切似乎在慢慢变好。事业依旧在低谷回旋，不过幸好可以相拥而眠，她们一人奔波，一人创作，A市M区已经成为两个人可以依靠、显露脆弱的归属，在茫茫繁碌的城市里显得珍贵。

随着李笙的奔三，成家的压力和催促越来越多，她发现自己不如以前抵抗得住了，特别是面对父母，猛地发现他们多出的白发丝时。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告诉身边的朋友她是同性恋她和楚青在一起了，甚至还煞有其事地警告周粤彻底断绝不该有的想法，说得他摸不着头脑。

李笙在乎别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并且不愿意躲躲藏藏。她恨不得宣告她们对彼此的特殊性、唯一性，她们的这段感情应该要有更多人记得并且祝福。

然而对于父母，总是不忍心说出口。

矛盾的是，最想获得的也就是父母的祝福。李笙从小就和他们亲密，也一直从他们那儿得到爱和包容，可惜比起回报，她似乎亏欠得更多。每思及此，就十分愧疚，过年的时候家里热热闹闹，爸妈抱着可爱的小辈们笑得慈祥，畅想起李笙的爱情和后代来。李笙总是会因为心虚想要驳斥，最终又因他们温柔的眼神而放弃。有时被明示暗示得多了，会顺着他们的思路，想，如果她和楚青真能有小宝贝，肯定比爸妈说得还要好看。

世俗束缚人，有时也是能杀人的。

楚青与世俗若即若离，她还在用自己的方式跟生活一边妥协一边较劲，她在意的东西少，抓着的更少，当然也少了琐碎的牵挂。李笙不同，李笙是在世俗里长大的，随波逐流，少有叛逆。第一次出格是改变学业方向，犹且有父母支持；第二次出格则更出格，那么这次呢，她小众的爱情——会让他们失望吗？

李笙想，她实在是辜负父母太多了。

她们的日子平淡，日复一日，感觉可以望到白头的尽头，但又感觉是一片未知的黑暗，不知道在哪里就被堵住。

未来，未来太长了。

“几十年。”楚青说。

李笙想，自己最近确实是有些敏感。想太多的确不好。更何况，楚青已经牵过你的手啦。相信她，也相信你吧。

这是我的小朋友，我的爱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不必非要在她和其他重要的东西上做出抉择，爱不是赌注，爱是目的。

她们牵手在商场里逛，又拎了几个袋子，气氛恢复轻快，手却紧扣，掌心重合。李笙眼睛一瞥，刚好路过了谭哥的奶茶店，心思一动，拉着楚青就往里边走。

奶茶店和几年前相比大了些，装潢也精致了许多，店员都是陌生面孔，井然有序的工作着，李笙在等奶茶的空闲里同他们搭话：“你们老板呢？”

答案是意料之外的，老板陪着老板娘坐月子呢。

李笙想跟谭哥说声恭喜，可细想才发现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特地再来一次又似乎没什么必要。顾客的祝福会由店员代为转达，而大家各有各的幸福，让李笙真诚地感到高兴。

她和谭哥之间，可能有单方面的竞争心理，她不甘示弱。当年上专业课是这样，感情上估计也是。几年前从奶茶店走出来，她承认了心上人。现在又从奶茶店走出来，她对楚青说：“过年跟我回家吧。”

楚青一愣，差点脱口一句“我可以吗”，但随即想到她刚才的问题，便笃定道：“好。”

楚青过年并不回家，与故乡的联系愈发淡漠。不过最近爸爸竟然问起了她的近况，几句和平简短的交流后又戳中争吵开关：“你那狐朋狗友怎么样？那个混混，姓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