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说来也不甚准确,兴许没有人能真正懂得爱情,有多少人不为情所困?性别并非是唯一的关卡。总还有别的难题,等着绊倒倒霉人。
魏容摔得很惨。他在酒吧酩酊大醉,笑嘻嘻地勾住楚青的脖子,冲她道歉,对不起啊,之前还说你回不了家,那我每次都给你带点特产过来,结果现在我也回不了家了。具体是怎样,他却噤了声。
他还是那么乐观,时不时挺欠揍,猫嫌狗烦,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洒狗血般怂恿别人去追求浓墨重彩,自己倒是胡咧咧地爱咋咋。一把年纪了中二病未愈,偶像剧里的小姑娘似的爱跟世界宣战:本人魏容,自由至今,就绝不肯在僵硬中沙哑死去。
他们默契地无声回忆着他。他有很多值得回忆的地方,但现在看来,那些都只是冰山一角,兴许是痛苦前的伪装,他说不要自责,怎么会真的不自责?那天他说他搭顺风车回来看看,搬家,吃饭,为什么没有在他寂寥的眼神中猜出什么?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为什么居然没有发现丁点的异常?
我要瞒的事,不会有人发现。
左思闻拿起面前的烟灰缸狠狠一砸,大骂道:“丫个傻/逼!”女朋友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瞬间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先抱住他还是捡起地上的碎裂。
声响搅得楚青越发昏沉。
“妈的,还什么家里人问起就说还好,你麻痹,我说个屁,有本事把死讯也瞒下来,你爹你妈成天打电话问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他妈哪知道你这个臭傻/逼瞒下来多少事?*!”他一腔怒火随着粗鲁的大吼宣泄而出,眼泪就文质彬彬地掉了下来,他软下声音,胡乱地问:“他会不会其实是被谋杀的啊?”
女朋友连忙抱住他,慌忙地想要调节气氛,勉强笑道:“有可能啊。他知道太多事情了,上次不还把你邻校文院初恋的事抖搂出来了?”
“放屁!”左思闻又生气了,“他怎么没跟你说后来我发现那女的跟我黏糊是想追楚青呢?!”
楚青震惊抬头:“什么?”
左思闻:“今天正好咱仨算算总账,你……”他顿了顿,又哽咽了。
楚青接了句魏容平常的台词:“要不出去练练?”一如既往,一场滑稽的口头对决到此正式落幕。他们却并不痛快。
左思闻捂着脸:“你知道吗,我觉得他背叛了我们。”
楚青说:“我知道,”她低声重复,“我知道。”
就像在风雪或者沙漠中相互搀扶时,突然有一个人倒下了,突然有一个人坚持不住了。楚青紧绷的弦也因此哀鸣了一下,好像跟随着这倒下,自己也从什么地方懈了精力,她想,我又能坚持多久呢?
她和魏容实在是太像了。出生于同一片土地,断家离乡,生活着就像是在作战,要靠坚持才能继续,不愿意撕开肺腑给别人看,常常孤单,听着城市里的轰鸣,行走在熟悉的街道,却朦朦胧胧的,漫无目的,走着走着,就向下坠去。
你现在醒了吗?你得到宝藏了吗?她想问魏容。
你为什么坚持?你还能坚持吗?她问着自己。
楚青想不出答案,就如同之前的数次无疾而终的思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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